('
求求你
饿。
喻蓁闻到饭菜的香味,想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饿。
昨晚没有吃晚饭,只喝了几口红酒,现下胃里烧灼得难受。
“醒啦?”傅启明围着崭新的粉色围裙,端着马克杯送到喻蓁唇边,“润润嗓子。”
喻蓁看到他围裙后真空的上半身以及烧成暗红色的耳朵,不禁有些好笑,顺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发现是温度正好的蜂蜜水,于是又多喝了两口。
傅启明虽然没有留宿过,但也曾整个白天都在她这。
意料之外的是,他很会照顾人,家务活做得也挺拿手。
他们一个性格温和,一个性格刚强,但都不是话多的人。两个人在一起大多数时间是各自做自己的事。
最亲密的时刻,也不过一起窝在沙发里,看上一部电影,接上几个吻。
傅启明会做菜这件事倒是出乎喻蓁意料,她原以为他是那种“君子远庖厨”类型的人,不想他做起来有模有样。
她的这套公寓原先是标准的三室两厅,她将房间都打通,合成一间包含衣帽间与书房的大卧室。 房子从布局到装修风格上都明明白白写着独居二字,大面积的白色与大理石,明亮又宽敞得冷冷清清。
厨房是这个家里最有生气的地方,在傅启明之前,只有钟点工阿姨会进去——也只是常规的做做卫生而已。
里面的东西是傅启明一点点添置进来的,组合菜刀是难得一见的虾粉色,生食熟食水果各类砧板都有四五个。
锅碗瓢盆,傅启明如同蚂蚁搬家一般,来一次,搬一点。物品归置比她这个户主还要熟悉。
喻蓁靠在厨房门口,边刷牙边看着傅启明忙活。
西兰花洗干净,切去根茎,再将一大块一大块的花,切成一口大小。处理好这些,灶上锅里的水刚好煮开,傅启明往里撒上一点盐巴,又加了一点儿油,跟着将西兰花放下去。
他回头看到喻蓁满嘴的牙膏泡沫,伸出手,正好接到掉下来的牙膏泡沫。
打开水龙头冲冲手,他转身用笊篱将沸水里翻滚的翠绿西兰花捞出来,浸入准备好的冰水中。
喻蓁边往卫生间走,边想着,这个男人真是绝了,做个菜也这么温润儒雅。
有条有理,一丝不苟。
洗过脸后,喻蓁坐到餐桌前伸懒腰。
昨晚睡得很香甜,喻蓁活动活动筋骨,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今天在家里将下周三的招标文件再过一遍,明天去公司加一天班。
傅启明将菜端上桌,又盛上米饭,看到喻蓁眉头微皱,不知想些什么,于是将筷子放到她的手心,温声提醒道:“吃饭。”
她与他都讲究餐桌礼仪,一顿饭吃得悄无声息。
饭后傅启明端出早已洗好的一碟子车厘子塞到喻蓁怀里,又钻进厨房收拾残局。
屋外突然打起炸雷,落到地面。傅启明被惊得手一抖,碎了一个碟子到地上。
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房间内安安静静地,什么都没有。
外面下起暴雨,空气里裹着泥土的腥气,直往屋里钻。
傅启明看到雨点打到厨房的窗台外,溅起层层水珠。他发了一会儿愣,最后叹出一口气。
小心的将碎瓷扫干净,用垃圾袋装好扎上口,又用布袋子套上一层,纸条上写明“玻璃渣”贴在袋子外,以防环卫工人扎手。
傅启明这个人简直就是教养礼条的模板。
天色沉得住如昏时,客厅里没有开灯,喻蓁窝在沙发里,脸色不甚明晰。
“怎么不开灯?”傅启明坐到喻蓁身边,拿起放在茶几上包装精美的购物袋,说道:“我给你买了……”
“傅启明。”喻蓁打断他,她很喜欢连名带姓的喊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很好听,简单又深含喻意,念起来干干脆脆。
她瞟了他一眼,说道:“换好衣服。”
傅启明从烘干机里取出浣洗一净的衬衫,他看了看喻蓁,犹豫了一会,还是站在原地,脱下围裙,换上衣服。
喻蓁看得到他长长的手指上下翻飞,白色衬衫的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一颗。
端方正直的穿衣方式。
喻蓁笑起来,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叫嚣着,等待接下来的好戏。
她递给他一个银质方形小盒子,盒子上有着繁杂的花纹,最中央是一枚镂空的十字架,没有任何logo,光这个盒子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傅启明接过盒子,打开后看到里面静静躺着两枚袖扣,纯黑如曜石,边缘以金线钮丝包圈,正中央黑金烫有一个Y,微微陷下去,宛如烙印。
他刚要惊喜得笑出来,就听到喻蓁清清淡淡吐出两个字。
“分手。”
屋外又是一道炸雷,直接劈到他的心上。
喻蓁坐在黑暗里,看到傅启明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净,上齿咬住下唇。不知是不
', ' ')('是太过用力,唇上沁出了点儿红。
傅启明的瞳仁在昏暗之中,依然透着亮,只是这中间似乎隔着山水重楼,飘浮在半空,落不到实处。
就是这样,再不甘一点,再绝望一点。
然后抛弃你的尊严,抛弃你的灵魂。
对我俯首称臣,对我卑躬屈起,对我摇尾乞怜。
让你因为我的抛弃,绽放出最夺目的光芒。
喻蓁在黑暗之中,兴奋起来。
傅启明眼眶发热,他深吸一口气,把购物袋重新拿起来,粗暴地将包装全部拆掉,将里面的东西如献宝一般,双手捧到她的面前。
“蓁蓁,我记得昨天是你生日的。我想给你个惊喜,你看。”傅启明手心躺着一对耳环,倒是市面上没有见过的款式,大大小小的星星奇怪的排列着。
他见喻蓁并不来接,将耳环放到她的膝头,蹲下来,双手抱住她的腿,像孩童一般,用脸去蹭她的膝盖,低声道:“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喻蓁看着他近一米九的高个,蜷成一团,缩在她的脚边,低声求她,暴虐因子从心底浮出来。
奇异的快感藏在她的血液之中,蹦腾着充满她全身。
她不动声色,微微撇过一点头。
这是拒绝的姿势。
“是我昨晚做得不好吗?我……我不会,你教我好不好?或者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学。还是我平时陪你太少了,你不喜欢?最近研究的项目遇到瓶颈,加班是多了点,我以后一定注意……”
喻蓁越是沉默,他越是慌张。
他越是慌张,她越是愉悦。
是的,就是这样,卑微得如同一条犬,跪求我半点怜惜。
傅启明眼中的期冀越来越弱,绝望渐渐浮现。
喻蓁弯着嘴角,她放慢了呼吸,静静地感受着这只属于她一人的快乐时光,不急不躁地等待着享受这一场好戏。
果然,傅启明甚至都没有挣扎。
他只是垂下眼眸,长而卷翘的睫毛上沾了芝麻大一点儿的水汽,晶莹剔透。
他说:“求求你。”
“求求你,别不要我。”
“砰”的一声,香槟被开启,绵密的泡沫喷涌而出,滋啦滋啦作响,喻蓁的脑中炸开五彩缤纷的烟花。
她笑得眉眼舒展开来,满是餍
“不。”
残酷的话语,冷静的口吻,如同一把利刃,直插傅启明的心脏。
长久,长久的沉默。
就在喻蓁快要失去耐心再看这一场戏的时候,她听到傅启明声音如同淬了冰一般寒气森然。
他说,“所以,那些男人,都是这样被你丢掉的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