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理所当然把他的反馈当默认,转过头对童琪说:“我把钥匙放你这儿,你半夜睡不着过来看看他死了没,没死不用管,死了直接打电话叫火葬场拉走,我手机号不留给你了,省得出啥事你打给我再把我闺女吵醒。”
童琪:“……”
怎么办,她快被夏初和严穆之间诚挚的兄弟情感动哭了。
最后夏初当真把钥匙塞到她手里,还生怕她反悔似的溜得飞快。
童琪对着手心里钥匙和客厅里半死不活的男人简直想吐血,她真是没事找事啊,为什么要来管他们的闲事。
严穆今晚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非得被他的云老婆们拿着键盘和鼠标砸到天涯海角。
童琪还年轻,一点都不想自绝于人民,便秉承着一颗行善积德的心去看沙发上的严穆。
“你一个人可以吗?”
严穆没有作答。
童琪也没指望他会回应:“我的号码你知道,有哪里不舒服叫我,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这句话,她觉得自己也该仁至义尽了,却不成想严穆会突然睁开眼睛。
因为消瘦,他眼窝陷的很深,更显得眼神深邃,一个连喝醉了眼睛都能如此勾人的男人,童琪想,怪不得只要他一眼望过去别管是不是三分钟都能把定力不强的小姑娘哄得心甘情愿地脱衣服。
“你放心回去睡吧,我没事。”
可这双眼很快又闭了回去,之后任凭童琪又在他身边坐了一会儿也没有睁开。
童琪识趣地没再打扰他,回到自己家才想起夏初这套房子里几年没人住,她至少得给严穆送条毯子。
她抱着毯子去而复返,这一次还没进门,就在门口听见了一声巨响。
好像是什么东西倒塌砸在地上,声音响到隔着一层门板都听得一清二楚。
童琪一下子慌了,第一个念头是严穆起身去拿什么东西摔了,当即顾不上思考地破门而入,发现眼前的情况比她想象的好那么一点,不过也好不了多少。
严穆没摔,是沙发塌了。
可想而知夏初房里的家具有多么年久失修,连严穆这种比两袋大米重不了多少的男人都能给压到报废。
而这一塌似乎也彻底塌没了严穆的偶像包袱,倒在沙发残骸上的男人狼狈得有点发懵,他茫然无措地看着她走过来的身影,最后盯住那只伸在他面前的手。
酒精总能令人想起很久远的事情,比如他第一次见到童琪,同样是她对打架受伤不能回家又没地方去的他伸出一只手,还丝毫没有防范意识地对他说:我妈是护士我家有药,不然你先和我回家吧。
当然后面的事比较狗血,比如他第一次打输的经历其实和她脱不开干系,比如打他的那个人叫夏初,夏初打他的理由是那时候凑热闹喜欢他们班班花童琪,听说童琪暗恋隔壁班的他,为了把暗恋掐死在摇篮里,叫了一伙人一起毁他的容……
童琪的第一本小说基本就是他们的故事加了个he的结局,至今被誉为橘子大大的黑历史,因为这本书简直刷新了读者的认知,原来不堕胎不出国也能让故事狗血到这种地步。
回忆确实是种有毒的东西,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进了童琪的家门。夏初家的沙发会塌估计床也结实不了多少,与其隔着两层门担惊受怕,童琪想着还不如给他找个安稳的地方睡一宿。
他就这样被她安顿在客厅坐好,可能是顾虑他着凉,还特意关了客厅里的空调。
其实童琪看他又栽进沙发时很想问他要不要洗个澡,倒不是怕他在夜店和夏初家沾了一身灰尘弄脏了她家的沙发,纯粹是觉得以他的习惯,这样根本睡不舒服。
不过她随后又想到,严穆有女朋友还出去鬼混是他的问题,但她作为严穆的前女友,趁前男友喝多先是把他领进家门又是邀请他在自己家里洗澡,别管到底有没有图谋不轨,放在微博上各大情感吐槽君那儿都是心机绿茶婊的典范。
童琪对严穆那点旖旎心思早在物是人非的十二年被磨光了,一点都不想引起别人误会。
所以她把毯子留给严穆之后就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习惯性地解锁手机,看到刚才被她放鸽子的编剧大大已经发了一连串的消息。
——橘子,你去看得怎么样了?我刚才又想到一种拒绝方法。
——橘子你人呢?
——???
……
——十分钟了,橘子你不会遇到危险了吧!
……
——卧槽二十分钟了!你别吓我t^t。
……
——半个小时了,橘子我去找找你合同上留的地址,你别怕我这就报警。
报警那条发出的时间是一分钟前,童琪手一抖,差点一条语音回过去——孩子冲动是魔鬼啊你快住手!现在报警被抓的没有罪犯只有你家老板,然后你就要沦落到和广大失业青年一起日夜奋战在人才市场讨论是把自己按斤称按只卖了!
幸好童琪的理智还在,私藏国民老公这种事只能天知地知她知严穆知,她给编剧大大的回复是对面邻居家的沙发塌了,她去帮了点忙。
编剧大大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等到她的答复,立刻发挥一个编剧的特长开始铺设脑洞。
——所以对面沙发塌了,床也不能睡了吧!
——你是不是把人家带回家了!
——我猜对门是个帅哥!
童琪:“……”
你们炎夏的编剧入职要求读心十级证书吗?隔着整个八通线零半拉六号线都能把这边的情况摸得门儿清。
童琪只能回一串省略号:……没,丑到你怀疑人生。
童琪想的是利用抹黑男主角颜值的方式止住编剧大大的脑洞,却在这时,让门外传来的微弱敲门声吓了个激灵。
人在做亏心事时总是会怕鬼叫门,尤其是刚黑完严穆身上唯一能拿的出手的颜就对上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