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走走,找个地方吃。我……唔?”梁鸢才走出客栈大门,忽得感到眉间一凉,下意识一抬头,便见万千新雪飘飘洒落,“雪?——雪!”
她叁步并作两步奔到街道上,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脸上漾开无比纯真的笑容。
霍星流没有跟上前,只是站在檐下静静看着她。
新雪初落,还只星星点点的一些,伸手去接,片刻就被体温融化成了水渍。虽然如此,对于第一次看见雪的人来说也足够了。梁鸢转了好几圈,晕乎乎跑回来,一把将霍星流抱住:“谢谢你。”
他摸摸她的头,“老天爷下雪,谢我作什么。”
“可是,之所以我能看见,都是因为你。”
——即便不能事事如意,可和霍星流在一起的每分每刻,都让她觉得无比欢喜。
梁鸢之前的不忿已经被这片无限柔情的新雪抚平了,她看着他,难得露出腼腆又真诚的表情,但到底没能说出更多。笑了笑,就不说话了。
十七岁的第一天,梁鸢一睁眼就收到了天子的口谕,邀她黄昏时分入宫赴宴。
是天子家宴,只请了一部分家臣和少数使臣王族,她能有此殊荣足见多么被看重,只怕盛情难却,不去也得去。她本来就不太舍得匆匆就走,如今有了这一桩,便更名正言顺了。
她拿着帖子去找霍星流,“就再留这两日吧。正好趁着这一回入宫,我正好想查一件事。”
霍星流虽然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可人在屋檐下,也只有低头。若是要她此时辞行,没得要节外生枝,于是也没再提,“查什么?”
“我想知道那把匕首和燕室究竟有什么关系。我能看到的楚国史书里都没有它的记载,可那一日,父王的确是将它当做希望交托出来的。我想知道皇帝究竟能为了这个先祖的盟誓做到何种地步,有了分寸,届时也好进退。”
“你打算怎么查?”
“自然是放书的地方查了。既是家宴,那小帝姬自然会在,我问她就是。”
霍星流点点头,“想法还不错。你倒也不是有勇无谋。”
梁鸢老大不爱听他点评自己,哼一声,把帖子收回怀里,“总之你要听我的。到时候我问到了便会想法子脱身,你记得听见哨声就来寻我。”
说了又凑过去吻一吻他。
霍星流顺势捧住她的后脑,逐渐加重了这个吻,好一会才放开,慢悠悠地道:“我曾答应会陪你来,但没有保证会一直由着你。一早就要你走,偏你要一拖再拖。知道不知道你方才这一句轻飘飘的话,我需得花多少心力才能在危机重重的禁庭中护你周全?”见她脸色一沉,才将话锋一转,“不过没关系,谁要我喜欢你呢。”
他把她抱到腿上,从后方吻她的耳廓,“但是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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