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边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动响不绝于耳,从梁泉踏入洞穴后就没有停止过,这些黑暗中蛰伏的生物大多带着红眼,狰狞面貌凶残可怖,带着阴森幽冥的气息。
“这莫不是通着黄泉?”
到了深处,彘看着脚下通道腐烂的生物,庆幸早早就屏住了嗅觉。这层层递进的重压覆盖在身上,宛如沉重的石盘,压得心头有些闯不过气来。
只是梁泉和彘都不是凡人,行走的姿态洒落,宛如在自家后院一般。
幽冥深处,蠢蠢欲动的生物终究是忍不住诱惑,前仆后继出现在梁泉的必经之路上,这些诞生在黑暗中的生物并无固定的形态,各种奇异扭曲的姿态充斥着诡谲,尖锐的突刺带着锋利,一割一划中带着腐蚀的臭味。
彘在这么狭小的地方活动不开,梁泉挡在他面前,左手灵光画符,不过瞬息灵光席卷而去,刹那间吞噬着身前腐朽,梁泉钳住彘的手骨,数道荡清符在周身化开,激荡的蓝光和黑暗抵抗,剑光微闪,梁泉和彘的身影消失了。
这不过是第一波。
宛如是冲锋的号角,越发多窸窣声靠近,刺耳的摩擦噪声之大让人难忍。
彘总算是忍不住,身后的尾巴化形,一扫便是一大片。梁泉负责着前面,彘解决着后面,这速度倒也不慢。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走了多久,彘重复着动作,直到梁泉停下来,方才惊觉着周围的不同。
那种腐朽古老的重压消失了,狭小的空间也空旷起来,他们走出了山洞……亦或者这本来就不是山洞,不过是通往幽冥的道路。
黑极而亮。
空旷地面上高大的祭坛有些骇人,高高耸立的塑像宛如有着数张面孔,喜怒哀乐各种情绪扭曲成固定的姿态,底下层层铺垫的尸骨看着骇人,耳边隐约有着河水咆哮的声响,轰隆隆回荡着。
这雕像几十丈高,远远看去庞大得占据着整片空间,恐怖压抑的气息充斥着,伴随着那惊涛拍岸的水流声,耳边好似有什么邪物窃窃私语。
而在那漆黑的祭坛上,盘膝坐着一个人。
他垂首合十,似道似僧,胡子耷拉看不清容貌,阖眼颂念着什么,两手间悬挂着一串珠子,沉甸甸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只是黑得发亮。
梁泉平静唤了一声,“师傅。”
死而复生之人,空荡寂静的祭坛回荡着梁泉这声幽幽的呼唤。
那人缓缓抬起头,瞳仁全黑,甫一抬头,彘莫名一惊往后暴退了数步,手化成爪,近似异形,尖锐异常!
梁泉安然而立,望着那人的眉眼,又道:“师傅可好?”
老道开口,刹那回荡的声响让人发麻,回响的声音越发洪亮,一层层反射回来,竟犹如雷鸣一般!
“你来了。”
小草儿从梁泉肩头冒出来,小嫩芽挥了挥,这声音在梁泉身前三尺猛然消失,活似被吞噬了。
老道嘿嘿笑道,“这草儿倒是不认主。”他这话听着轻飘飘没什么力道,小草儿却好像被什么重击,从梁泉肩头软绵绵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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