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南宫明轻轻唤了一声。
杨广翻身下床,那小人儿咕溜溜掉落下来,一手落在杨广手心。
“现在是何时辰?”杨广的声音沙哑,似是沙漠中渴水的旅人般粗粝,俊美面容上毫无表情,屋内的暖光打下浅浅的阴影。
“陛下昏迷已有十八个时辰。”
杨广微微闭眼,又重新睁开,漆黑幽深的眸子并未波动,“人都到齐了吗?”
“是!”
……
昆仑山,皑皑白雪覆盖着万千,连零落的血痕也彻底消失。
彘嘶吼了一声,巨大的兽形行走在山地间,顶着铺天盖地的雪落,犹带着抹煞不去的杀意,“你坐得可还舒服?”似有似无的嘲讽送给了他背上的道人。
道人悠悠阖眼,轻笑,“自是舒坦。”
彘重重哼了一声,在山涧飞奔,眨眼间略过无数,似是知道阻挡不了梁泉,此后一路平顺,并没有再出他事。
昆仑山广阔,在凡人看来难以攀登,可再如何终有尽头,可他们这些真正涉及修道的方才知道,这昆仑是如何广袤,非是轻松而言。能上去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彘越过山林无数,这层层叠叠中,终望见那高不可及的巍然雪峰。
“你果真确定是你师傅了?”彘哼哼说道。
梁泉撩起被风吹散的头发,淡然道,“他熟悉贫道,贫道自也是熟悉他。”但凡打通了思路,还有什么想不到的?
梁泉遥遥望着那远处的雪峰,面容苍凉,眼眸似是闪着微光,也不知是喜是忧。
如此三日后,彘停下脚步,懒懒打了个哈欠,“总算是到了。”
雪峰耸立,风声渐盛,这处突兀形成的平地亮得能反照出人的模样,干枯的枝丫扭曲得狰狞,呼啸的风声穿过山洞,啸声更厉。
梁泉摘下兜帽,看着这看似安静的场所,彘化为人形,不满抽了抽鼻子,“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甚至比之前入官城闻到的还恶心。
“不过这里什么都没有。”他又道。
梁泉的视线在这光滑的平地扫了一眼,握住突然出现的长剑,踏着方位走了几步,突然抬剑横空劈开虚空!
轰——
这一剑似乎劈开了什么,骤然爆发的气流掀起了梁泉的披风,漫天风雪席卷着下摆,飒飒冰凉的雪粒擦过梁泉眉间,眉眼都染上了霜白。
他舔了下指尖,味道在唇间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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