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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予茜在蛋糕屋里点了份小蛋糕,靠着窗户慢慢地吃着。

蛋糕屋是家夫妻店,老板娘胖胖的,很喜欢笑,卖的蛋糕便宜,份量又实在,学生们都很爱来她家买来当零嘴,男老板很少在外堂出现,都是默默地钻入后厨弄蛋糕,话不多,憨厚老实的样子。

蛋糕很好吃,还是从前的味道,又甜又软,香甜的奶油充斥着口腔,晚修的时间点,店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老板娘有空,就和她闲聊几句。

“妹妹是毕业了回学校看看吗?”

老板娘对年轻的顾客都是弟弟妹妹的叫着,亲切热络得很。她在校门口看着一批批的学生毕业,又迎来一批新的孩子。

人们来来往往,从前的学生们吃惯了她家的蛋糕和奶茶,毕业了也爱回来尝两口。

许予茜笑着点点头,接着老板娘又随口问她考上了哪个大学,有没有在大学里谈恋爱啊等等。

像个老朋友似的闲聊几句,店里有部不大的电视机,对着座位区,正开着最近热播的唱歌节目,老板娘笑说最近的学生都很喜欢听这几个乐队的歌,她看了几期,也觉得实在好听。老板在里面给蛋糕抹上奶油,探出脑袋来说:“阿梅,声音开大点。”

“你看看,我老公也爱听。”老板娘转过头和她说,随即顺着老公的意,按大了音量。

好一些乐队在台上表演唱歌,吉他架子鼓键盘,燥得不得了,表演完了台下的观众投票计分。

电视的音量调大了,充斥着小小的空间,几人合唱的和声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许予茜抬起头,看着电视里的画面,灯光几个线条直落落地打下来,暗了又暗,唱歌的人藏在黑色的舞台上。

“我知道半夜的星星会唱歌

想家的夜晚

它就这样和我一唱一和

我知道午后的清风会唱歌

童年的蝉声

它总是跟风一唱一和”

舞台上的人撕心裂肺的唱着,开口却是那么温柔,柔得要把人的眼泪掉出来。

周围一切都静了下来,路灯也亮起了,窗外下了小雨,今夜无星,毛毛细雨落在叶上,聚成豆大的水滴,终于压不住重量,堕了下来。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唱到最后,亲情的力量太重了,歌词也太重了,重到歌者已经哽咽着没办法出声,奔溃地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

妈妈的心肝在天涯,在天涯啊。

从前很小很小的时候,酷夏炎热,家里没空调,妈妈带她去简滩江边玩水,回来的时候用大大的浴巾围着她,把她背在背上,轻轻地给她哼歌听。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妈妈的心啊鲁冰花”

哄得她慢慢安静下来,午后的蝉声吱吱作响,她们走在树荫下,燥热的微风被树叶过滤掉了,轻轻柔柔的拂在身上,妈妈的怀里很舒服,香香的,是栀子花的味道,她双手拢着妈妈脖子,那时她还并不理解歌词的意思,只是觉得好听,还问了妈妈鲁冰花是什么花,妈妈说她也没见过呢,不知道鲁冰花是什么花。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她又探起脑袋问,妈妈的心肝是什么。

是你啊,你是妈妈的心肝。

永远是妈妈的心肝。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她今天二十二岁,可是她已经没有妈妈了,身旁一个亲人都没有,要怎么去面对往后的人生呢。

在柜台后面的老板娘,轻轻地把纸巾放在她面前,没有开口说话。

唱歌的人哭了,唱得听歌的人也哭。

那些词啊,把每个人心里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一下子击碎了,又粘贴起来,斑驳的心,那些词一句一句的贴在心脏里面,让那颗脆若琉璃的心,又重新暖了暖。

“不变的只有那首歌,在心里来回的唱,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她把那块小蛋糕吃完,是巧克力味道的,很甜,甜到她鼻头发酸。

生日快乐。

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可是怎么能快乐起来呢。

出来太久了,家里的佣人给她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她说了地址,司机很快就过来接她了。

细雨绵绵的下着,和中午的燥热相比,温差大了些去。

司机掏出把黑色的雨伞,小跑过来,一直护着她上车。

蛋糕店的老板娘透过橱窗看了看来车,转过头去和老公嘀咕了几句。

回到奶奶家,奶奶已经吃过晚饭,给她留了菜,许予茜并不想吃,说自己不饿。

奶奶笑吟吟地说,那喝一口阿胶乌鸡汤吧,赵姐特意给你炖的,补血益气。

许予茜听话地喝了下去,清甜不油腻,但她实在是不饿,用勺子一勺一勺慢慢地喝。

桌上的月季还是娇艳欲滴的样子,泡在清水里,越发的盛开。

低下忽然有几声异响,接着脚边传来毛茸茸又软绵绵的温热。

低头一看,是只毛发柔顺的小狗,白白的,又小小的一只,趴在地上,湿漉漉的眼睛定定地朝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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