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欣拉开椅子一把坐落,迫不及待的说出经过:“我去办公室拿社团活动表格,看到予茜和一个男的出来,那个男好高好帅,不过眼冷脸冷的浑身上下都一股寒气,予茜跟着男的走,我和她打招呼好像看不见我似的,直直从我身边走过。”
“我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予茜休学申请书了,辅导员让我别多管闲事,我就说予茜是我的舍友,我就想知道嘛。”宁敏欣停了下来,故作玄虚的留下一个悬念,看了一圈两位舍友,神神秘秘地说。
“予茜休学的原因是,她怀孕了,要回家生孩子。”
凌琳和瑶桐一瞬间都愣住了,这个信息量太大,虽然大学生怀孕生子也不是稀奇事的,不过发生在许予茜就显得有点不可思议。
从没听过她正儿八经的说起来有男朋友啊,加上她之前的传闻,总让人往不好的方向想。
凌琳是真把许予茜当成朋友的,这下觉得不舍又觉得有点生气,怎么一声不吭的就休学,还怀上了孩子,只想见面拉住她好好问清楚。
第二天是周六,宿舍的姑娘们都睡得比较晚,早上自然也醒不过来,早上九点有人在门外轻轻敲着门,凌琳转个身继续睡,谁啊,一大早就敲门,卫生检查也不是周六来啊。
靠近门的瑶桐迷迷糊糊地爬下床,她们睡觉都习惯反锁着,外面的人就算有钥匙也进不开,打开门,是许予茜,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口。
瑶桐一下子就清醒了,结结巴巴的说:“予茜,你,你回来啦?”
予茜点点头,她睡得似乎也不够好,眼眶下稍有乌青,脸色疲倦地扬起嘴角,微微笑着说:“我回来收一下东西。”
接着,似是更努力的笑了笑,说道:“我,我休学了。”
瑶桐正蓬头垢面的,刚睡醒,脸没洗牙没刷,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腔,看着予茜在慢慢整理自己的东西,自己也插不上手。
门外还站着两个壮硕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西装,规规矩矩的背对着女生宿舍的门口,假装在看风景,实则一动也不动,耳朵灵敏地留意着寝室内的声音。
瑶桐又吓了一跳,女生宿舍怎么会有男人上来,赶紧跑到卫生间把内衣穿上,洗把脸再出来,悄悄拉着许予茜的衣袖,指了指门外的人。
“予茜,他们是……”
“不用担心,他们是过来帮我拿一下东西的。”
许予茜不好意思地把门虚虚关上,阻隔门外的视线,免得还在睡觉的舍友们尴尬。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她的东西少之又少,把不要的东西都分成一摞,准备拿到校内的垃圾池扔掉,把自己的证件和几件常穿的衣物收拾好带走。
她一边抹干净桌子,一边想起之前的家,最后要拆迁的时候,她留恋着屋子里的所有物什,陪她长大的绿箩,生长力极好,时常浇水都依旧绿绿葱葱,长了一波又一波,爬满了小小的阳台。
她曾踮着脚也及不到的电视柜,到后来长高了,每每都要弯腰才能按开电视按钮来收看新闻。
还有妈妈从搬走的邻居家拿过来的书桌,已经斑驳落漆了,还好桌子四个脚很是稳当,妈妈就去市场买来一罐白油漆,她和妈妈两个人,把破旧的书桌涂了一遍又一遍,那时她刚上小学,已经学会写很多字了,在未干的油漆上写着,“我爱妈妈,妈妈爱我。”就在桌面的右下角,那是一段极快乐的时光。
她快乐,难过,欢喜,伤心……所有情绪的组成,都在那个屋子里。
她那时候每一样都想带走保留,可是每一样都带不走,她都没有家了,又怎么给这些物件安个家呢。
她明白的,许多身外之物,大多留不住,能在记忆里走过一段路已经是很好了。
门没有关严,有冷风吹进被窝里,凌琳就醒了,意识还是迷糊的,知道许予茜回来了。
揉了揉眼睛,叫唤了一声:“予茜。”
“啊,吵醒你了吗?”予茜抬起头,带着歉意柔声问。
“没有。”被子包住了凌琳,只有一个小小的头颅从被窝中探出来,她不舍地问道,“你是真的要休学吗?”
许予茜点头。
“你昨晚去哪啦?”
“在医院。”
凌琳掀开被子一骨碌的翻下床,语言中还带着些起床气,觉得她又傻又笨,绕着她絮絮地说了好一些话。
“我真不明白你,这么容易就被骗了呢,不是说人家不喜欢你么,巴巴的往上赶干什么……”
桌面上水杯被不小心打倒了,里面还有一半的水,淌湿了半个桌面。
许予茜忽然转身抱住她,凌琳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着了,以为是自己说错话,愣在原地半晌,许予茜的头发柔柔的,暖暖的在她脖边,声音也低低的,闷闷的。
“凌琳,他说,他说娶我的。”
凌琳一时之间分不清她说这话是喜悦还是悲伤,应该是喜悦比较多吧,何况那男的的确长得人模狗样,看样子身家也尤为客观,不禁伸手拥抱了她一下,在她背上轻拍。
“恭喜你啊。”
予茜还伏在她的颈窝,似是找回了勇气,轻轻地说:“谢谢,你是第一个给我道喜的人。”
她要带走的东西其实很少,一个行李箱都装不满,门外的两位助理很有眼见力地取过行李箱,静默无言地把她送回苏恒霖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