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予茜稳了稳心神,顿觉不妥,快速拨开他的手,快走到汽车最后面靠窗的位置去了。
苏恒霖也跟上来,坐在她旁边。
公车缓慢地行驶,此时是夏日的风涌动,透过小小缝隙的窗户吹了进来。
许予茜扎了个长马尾,发丝随风轻轻拂动,她在低头,从书包里掏出数学试卷来看。
分数实在不好,她也很是困扰。都高三了,模拟考试的成绩就是上不去,明明解题步骤都很清晰,怎么到最后一步就是错了。
苏恒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好似有人急切的找他,他却一遍遍的按掉,脸色也不恼怒,像是在玩个游戏似的,眼睛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试卷。
许予茜却觉得吵闹,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刻意与他分割开。
算了,数学题真是很难,还是抽空多背几个单词,把字典拿出来,默默地读着。
苏恒霖也不打扰她,默默地把手机调了静音,屏幕亮了又亮,他按掉之后又按。
公车每到一个站都不断有人上车,把空荡荡的车厢挤满了,有人坐在她与苏恒霖中间,许予茜这才觉得自在了些许。
挤挤挨挨的人群,骄阳夏日的汗味与暴躁一并带上了公车。
一位中年黄牙大叔在狭小的空间里,霸道地挤开所有人,站在苏恒霖面前,睥睨的看着他,空气很是浑浊,黄牙大叔只简单穿了件汗衫,像是干体力活的,身上一股浓浓的汗味,似乎整个人都要馊掉了。
公车再次启动,有点摇晃,黄牙大叔似是站不稳,一脚踢在苏恒霖的腿上,而后,站稳又是狠劲一脚。
嘴巴还不停嚷嚷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没礼貌,都多大了一点素质都没有,也不懂得让位。”
苏恒霖扬起眼眸瞪了他一眼,不为所动,黄牙大叔亮眼瞥了瞥旁人,旁人不愿惹事,都往侧边靠了靠。
大叔于是更加得意忘形了,接着一个踉跄,俯身出手抓住苏恒霖的肩头,假装不稳,想把他从位置上拽起来,力气甚大,抓得人生疼。
苏恒霖怒了,敏捷地一把按住他的手,反扣手腕,抓住手往逆方向扭转,还没用力就听到这个人大声嚎叫:“啊!!!打人了!光天化日打人!!!”
一瞬间车厢里人全部看过来,挤挤挨挨的更加混乱了,挤逼的空间,混浊的空气,还有人头涌涌的七嘴八舌。
那黄牙大叔一边大声嚷嚷,一边毫不示弱的回手反打苏恒霖,毫无章法,胜在力气够大,双脚乱踹,不少人纷纷躲开,在挤逼人的车厢里硬生生留出半米空间。
许予茜坐得较近,一时之间愣愣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眼看没人上前制止,顾不得许多,急忙从位置上站起来,伸手想要要把他俩拉扯开。
她的力气太小,黄牙大叔侧身一撞,就把她给拨开了。
其实苏恒霖根本不想纠缠,奈何黄牙大叔不肯罢休,处处要占上风,是一刻都不愿停下来,挣扎中解脱左手,然后往怀里摸了些什么,往硬绷绷的椅背上狠敲一下之后,直匆匆的往苏恒霖身上砸去,竟然是啤酒,酒瓶在他身上砸碎,玻璃瓶一下子四分五裂地撒了一地,浓浓的酒精味在车厢中弥漫开来,心惊胆颤的味道。
许予茜因为离得近,半身也被扬了好些酒精,苏恒霖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是半瓶酒都淋在身上,手臂还被碎片划了一道,红艳艳的血一股脑地冒出来。
许予茜大惊,余光看见那位黄牙大叔似乎疯魔了起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怒目圆睁,眉毛竖起,脸色铁青憋着气,居然掏出一个打火机来,按起火,嘴里念念有词喷道:“就不让你们好过!永远都不好过!”
苏恒霖镇定地站在原地,试图安慰他,说:“你不要这样,有什么慢慢说,慢慢说。”
许予茜屏住气息,吓得不敢呼吸,狭小的车厢里面居然还有人哭了,乱糟糟的,都被这人的举动吓得瑟瑟发抖,就怕他突然发狂起来,大家无处可躲。
拿着打火机的大叔更加得意了,步步的逼近苏恒霖,他身上有酒精,最是危险。
这时公车硬生生在路边停稳了,前后门都开了,司机紧急大喊:“快走!快走!”
车门大开,众人大叫呼喊,纷纷争先恐后的下车,还有人直楞楞的一脚踩空,在车门槛处摔倒了,后面的人也顾不上许多,蜂拥的在小小的车门处逃生。
第7章管教女儿
巴掌一下下的落在她身上,连同扯起嗓子的咒骂声:“你去哪里了?都叫你不要乱勾搭男人,为什么你就不听!看上人家的钱了吗?啊!上次送你回来,这次又送你回来!哟呵!车子可真是豪车啊,坐上去就不想下来吧。”
“今天不是去拿钱吗?拿了就回家来啊!浪到现在才回来,钱呢!!!赵家给你的钱呢!”
她的指甲又长又细,涂了亮眼的红色,在许予茜身上手臂上留下一道道的划痕,太过用力导致红色的指甲油都脱落了。
许予茜挣扎不过,慌乱中撑着手肘爬向沙发,迫不及待从书包里拿出那叠厚厚的钱出来,双手递给妈妈。
许虹停了手,一把抓过钱,许予茜头发散乱,衣服领子也被拉扯宽松,隐约可见藏在校服里那般瘦弱的身子骨在轻颤,声音有些暗哑,说道:“陈妈说把我到十八岁的钱一次全给了,以后都不用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