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每年都登顶慈善榜榜一。
安若素扑哧一笑:大善人。
简晏毫不客气应下:哎。
你那个六妹多大了?
我想想简晏回忆了会儿,说,嗯,好像是11月份生的,29周岁,过了年,虚岁30了。说到这,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怀念的色彩,当年她被我爸领回家时,又瘦又小,像一颗小豆芽菜,现在长得比我还高,样貌也好看,以后她在医院混不下去了,我就赏她一碗影视行业的饭吃。
安若素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大腿:怎么连自己妹妹都咒30了,结婚了么?
不婚主义者。
你爸也同意?没给她安排联姻?
他们这些家庭的人,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要以家族利益为先,子女的婚姻,是强强联手的筹码。
简晏在24岁时被安排和某个家族的长子结婚,到30岁时,才有能力摆脱家族的束缚,选择离婚。
简晏:安排了,她不去,老头也拿她没办法。
安若素问:为什么?
简晏:她年龄小,老头对她妈有亏欠,偏心她,财产都想多分给她一点。
她是我们这一辈里,唯一一个敢和家里叫板的,从小书念得好,现在事业也混得不错,再过个十几二十年,名望不会输给老头。
老头呢,你也知道,以前是个知识分子,学而优则仕,一步步当官当上了副市长,政策一变,又下海做生意去了。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他骨子里还是想要家里能出个知识分子,最好是有人从商,有人走仕途,有人做学问。
安若素:走仕途还行,做学问可没你们继承家业挣得多,要吃亏的。
简晏:她不在乎,随她去,她现在已经是他们医院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了,上次我请她回来帮我,她也不肯。
安若素好奇:你们家给她走关系了?
简晏:那没有。几年前,F国爆发传染病,死了好多人,她不怕死,报名参加援外医疗队,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15个月。活着回来了,就是一纸文件下来,特批直升。
也算是富贵险中求了。
那时,老头从她导师那里听说她报名援外的事,又听跨国分公司驻F国的员工说,那地方传染病多,治安又差,晚上睡觉经常有枪声穿过来、子弹打穿玻璃,黄种人被歧视,最容易遭抢劫可把他吓坏了,我那个妹妹美貌天仙,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万一给乱七八糟的人糟蹋了,得生不如死啊老头立马派了几个保镖过去保护,结果被我给拦截了。
安若素又轻轻捏了捏她的大腿:你和你妹妹有仇?
简晏摇头,笑意盈盈:这可冤枉我了,老话说得好,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年轻人就要多磨练,其他医疗队人员也在担惊受怕,哪能她一个特殊?况且,她自己说过,用不着我们管她。
她和你说的?
以前和我说的。有一年,我在国外遇到她,她在给我的某个客户当翻译。她那时候还在留学,公派留学,学费国家出,生活费要自己出,她就边工边读。
那时候她才20出头,我看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打两三份工,又是可怜,又显得给我们家掉份,就给她转了一笔钱,让她回学校好好待着,她不要,说用不着我们管。
安若素笑说:你妹妹还挺倔。
简晏莞尔:倔得让人讨厌。她那个人,能力是有的,良心不见得有,就一白眼狼,当年要不是老头把她领回家,指不定要流落到哪家孤儿院去。结果现在翅膀硬了,家都不回一趟。
出差提前订的房间都是双人间,要与人同睡一间屋。
简清习惯开灯睡觉,也不喜欢旁边有别人,自费开了单人间住着。
这个异国他乡的夜晚,没有枪林弹雨,没有战乱政.变,不需要睡在地上,不需要远离门和窗户。
浴室中,简清背对镜子,解开扣子,褪下上半身衣衫,露出羊脂白玉般的肌肤。
她向左后方转过头,望向镜子,看见左肩胛骨处,纹有一朵娇艳欲滴、妖冶如火的曼珠沙华。
那里曾是一道8c的流弹划伤疤痕。
她轻轻抚摸那道纹身,褪下全身衣服,跨入浴缸中,泡澡。
鹿饮溪计算着时间,掐点给简清发消息:【简医生,这个点是不是要睡啦?晚安。】
简清躺在浴缸中,抓过手机,给她回复:【这次真的在洗澡。】
第62章 伦理
为防误会, 简清又补充了两个字:【泡澡。】
不是通话,也不是视频,鹿饮溪拍了拍脸颊, 心说也没什么,回复道:【不怕手机掉水里?】
简清:【密封袋装着。】
在医院工作,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乱七八糟的病菌, 手机又是经常接触的物品,大家都习惯拿个一次性密封袋装着。
鹿饮溪放下心来, 问:【怎么现在才洗澡?平常这个点, 你不是都躺床上了?】
简清:【逛街。】
科室、实验室的女同胞们听说他们要出国,逼着张跃承接了不少代购任务,张跃又不认识那些化妆品、奢侈品,便拉着简清一块去商场。
张跃是个有求必应的老好人,简清一开始却没那么多耐心,一口回绝。
急得张跃抓耳挠腮,用上了激将法:小鹿也爱化妆打扮,你出国一趟,不给你家表妹买点礼物, 你这表姐当的说不过去啊!
简清便跟着去了。
有了软肋,好像就变得容易被拿捏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鹿饮溪掰着指头数彼此见面的时间, 说:【等下次见面时,我去动车站接你,我们假装是第一见面的网友。】
她又开始给两人编排剧本, 什么彼此在网上聊了十年, 聊出了火花。
简清指出:【十年前,你生理年龄才10岁。】
跟一个十岁的小孩聊出火花,那她太罪大恶极了。
鹿饮溪:【你还是把我当成15岁吧, 我15岁,你就是19还是20岁了,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简清:【在国外念书。】
联合培养学制的学生,学费学校出,生活费还是要自己出,她就边工边读。
鹿饮溪:【我那时候,刚上高中,寄宿制的中学,认识了很多同学、朋友,他们看我用左手写字、吃饭,会用很欣赏的语气夸我聪明、厉害;那时候交的朋友,都是一群温柔善良的人,我从她们身上学到了很多。】
她的童年阴影,依靠自己的反抗走了出来,被中学时代的同学朋友彻底治愈。
她在性格的塑造期、三观的成型期,遇到了一群很温暖的人。
简清回想自己的中学,发现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鹿饮溪偏偏问:【你呢?】
简清不愿冷落她,回复说:【我13岁上的高一,比同班同学小1~2岁,和他们聊不到一块。】
她性格孤僻,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13岁以前,她和妈妈生活在一块,上的初中是当地风气最差一所中学。
学生上课有一半在睡觉、玩手机;上生物课,老师在台上讲生理知识,学生敢在下面讲荤话戏弄老师,把老师气哭;学校的厕所,三天两头有人聚殴打架,女生互抓头发脸蛋,口吐脏话;一到周末,男生就约架,常常是拿上擀面杖、铁棍、刀、棒群殴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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