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让你用。
午后的阳光昏黄,被太阳光晕迷惑的尤念竟然真的走过去亲了他, 眸子轻颤时她看到被她轻轻拽住的男人笑得特别好看,后来他如约把电脑借给了她,就连书房也让给了她,可是当尤念坐在书房中努力平稳心跳的时候……
一叠照片从角落划出,里面满满都是尤念外出时的照片。
咚咚,咚咚——
心中小鹿撞着撞着忽然就失去了心跳,温暖的阳光开始变得刺眼灼热。尤念天旋地转间,看到裴然冷漠的眉眼,他对于这些照片没有任何解释,反而抽出其中一张她和裴楚的照片扔到她的面前,他捏着她的下巴问她:“尤念,对于这个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所以你哪来的资格和我闹脾气?”
尤念与裴然婚姻第一次破裂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以为裴然派人跟踪她,并拍下她的一举一动。裴然掌控欲强到可怕的同时他还禁止她和裴楚来往,尤念自认自从结婚后她和裴楚的距离保持的很好,何况那些照片明显就是以各种刁钻角度抓拍的。
于是,二人倔强而极为尊严的互不解释,导致矛盾越来越大,随之换来的就是关系越来越恶劣。
尤念不会知道,其实那些照片并不是裴然派人跟踪她拍下来的,而是有人故意将这些照片寄给了他,在尤念沉默和他冷战的同时,裴然也在每日接收那些有关自己妻子和裴楚的‘亲密照’。
而裴然最开始也并不知道,那些所谓裴楚和尤念很亲密的照片,其实只是裴楚单方面一人的表演,尤念对此毫不自知,其实大多数时候,二人见面的时候,她都没感觉裴楚触碰过她,更不要说亲昵的捧脸贴在一起说悄悄话了。
裴然是用了好久,才查出照片背后的杨采妮,但同时他也查出杨采妮背后的人,那个人就是裴楚。于是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校园时和尤念的渐行渐远,只是裴楚提前布下的一个必定局。
多可笑,他裴然竟然也有被人当棋子的时候。
裴然说,当他发现这一切并且想告诉尤念的时候,二人之间的误会已经太多了。
他本身在她眼中就不是个好人,再加上裴楚的推波助澜以及他本人的狠辣手段,导致了尤念不相信他说的任何话,尤念仔细回想了下,她想起来,婚后的裴然的确有和她说过裴楚的事情,不过那时她只听了几句就不听了。
当时在她的潜意识里,裴然就是在挑拨离间试图破坏她与周围所有人的关系,于是固执的不肯相信他所有的话。
其实就在刚刚尤念临出门过来见裴楚时,她都不敢相信裴然说的是真的,于是裴然说:“念念,我和你打个赌吧。”
“赌什么?”
“就赌一会儿裴楚发现有人在偷拍你们的时候,他会不会告诉你。”
裴然自从在尤念出车祸失忆后,就在暗地里调查裴楚。他很快找到了那名手持周贝才合约书的律师孙舟,并且得知孙舟并不是主动找上裴楚的,而是裴楚主动找上了他。
裴楚要的很简单,他就是要让尤念和裴然离婚。于是从尤念初和裴然结婚起,裴楚就在和孙舟策划这一切。
裴楚是了解他的,他明白他的占有欲有多强,于是才故意让人拍这些照片送给裴然。他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挑战并磨掉裴然对尤念的忍耐力,二是给足了裴然自己妻子‘出轨’的证据。
只要裴然想要耍狠,他一定可以把尤念整的痛不欲生,而裴楚要的也就是这个结果。
今天的太阳很暖,尤念出来前身上还暖烘烘的,可是在临出门听完裴然的话后,她身体轻飘飘的浑身迅速蹿凉。
就如同蛰伏在地底的阴冷妖魔,伸出粘稠而又轻软的触角拉住地面人的脚踝,尤念觉得,裴然口中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所认识的裴楚,那个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说要一直保护她的少年,怎么可能想要拉她入深渊呢?
她不相信这一切只是一场骗局,于是尤念和裴然赌了,她赌那个记忆中的温柔男孩儿是真实的,她相信他就算想要达成某些目的,也不会坏到连她都在利用。
可是……她输了。
“裴楚,哥哥。”这么轻轻喊着,尤念努力不眨眼睛,却还是让温热的泪珠从眼眶中掉落。
尤念微颤着身体,她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哆嗦着问出:“为什么?”
已经没有什么想要问的问题了,因为从踏进这家奶茶店,从尤念坐在他对面问出第一个问题起,裴楚就没有对她说过一句真话。
面前温柔淡雅的男人忽然破碎,他的身形化成无数颗粒散落在阴影下,可是尤念盯着他看了又看,也看不穿真正的裴楚该是什么样子的,她觉得好冷好冷,冷到手脚冰凉,但她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你有什么想对我解释的吗?”
终究没有抚上她的发,裴楚滞在空中的胳膊缓缓收回。阳光打在他的睫毛上像两只金色的蝴蝶,他微微垂着眸子仍旧很淡然,回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尤念笑了。
她盯着裴楚那张脸看了好久好久,久到就连裴楚也忍不住抬眸看她,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尤念擦了擦眼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说:“那我先走了。”
事到如今,他还在伪装。
“……”
尤念约裴楚来的这家奶茶店,是她以前放学时候最爱待的地方,这里承载着她满满的回忆。
木质的地板在被人踩上时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店中放着时下最流行的音乐,不过大多数都是比较欢快的旋律,急促的节拍会让人心跳加快,她记得以前苏糖最喜欢听这里的音乐了,可她不喜欢。
尤念还记得,她第一次踏进这家店还是裴楚带着她来的。
那时冬季将至,树木枝干光秃萧瑟,她被冻得瑟瑟发抖,顶着寒风往家里跑时一头撞在了裴楚身上。那时的他身形虽然修长但并不壮实,不由被她撞的一个跄踉,险些跌倒。
这要是换做裴然,恐怕这会就要拎起她的领子嫌弃她笨手笨脚的了,但这个人是裴楚,他向来温和好脾气,所以他只是揉了揉尤念的脸颊,询问她这么着急去哪儿,在看到她被冻红的鼻尖后,他牵着她的手走进了这家奶茶店,给她买了杯热热的奶茶。
那个时候的裴然是让人无法触及的阳光,其实裴楚也是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主动温暖着她保护着她,她还记得当时他将自己的围巾绕到了她的脖子上,为她挡了一路的风送她回家。那天站到家门口的她回头去看时,就发现裴楚还站在原地看着她。
当年他送她的那杯奶茶焐热了尤念的掌心,可是烫热尤念心脏的,却是裴楚温温浅浅的眸光。
她是真的不敢相信,这样的人到头来都是假的。
“念念。”
就在尤念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一直未动的裴楚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平静的音调终于多了丝起伏,他一向温暖的指尖透着凉意,嗓音低低道:“你这是不相信我了吗?”
尤念被他抓住的手腕像是冻麻了般,轻轻挣开时,她看到裴楚低垂着头并没有看她。
他略浅的碎发遮挡住他的面容,阳光倾斜,于是裴楚的身体一半暴.露在阳光下,一半隐藏在阴影中,尤念根本看不清他在说这句话的表情,然而她也不在乎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巨大的欺骗阴影笼罩,尤念说不出信任他的话,但也无法对他决绝说不。所以她并没有给他答案,其实在她心中,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