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顾家了,置他与爹处于什么位置?这样是大大的不对的。
可怕的是他向爹告状,爹居然只点点头,温声哄他道:“那爹尽量早些回来陪你,乖,别闹你娘!”
震惊地盯着爹,福宝微微张嘴:“难道爹您不该教育教育娘亲吗?”
“教育?”
福宝深深点头:“您之前早出晚归,娘跟福宝说会教育您的。果然,教育之后,爹您就乖了。”
陆宴初无言以对,胸腔里积着一股气,又好笑又有些恼,她教育他?什么时候的事?在孩子面前,能不能别口出狂言,他不要面子的吗?
“爹。”陡然眯起眼眸,突然有了重大发现的福宝斜睨着爹,嗡声质疑道,“您该不是不敢教育娘亲吧?”
“谁说的?等她回来,马上就展开教育。”言辞笃定,陆宴初轻敲了下福宝脑袋瓜,嗯,吹牛谁还不会了?
“好了,时辰差不多,你接下来该沐浴歇息。否则等娘回来,就该你被接受教育了。”将手里的书卷收拾好,陆宴初笑着抱起福宝进浴室,洗漱干净后,再将他抱上床榻,掩好被褥。
“爹,您千万要记得教育娘亲啊!”拉住爹离去的手,福宝噘着嘴念念不忘地叮嘱他。
眸中含着笑意,陆宴初应下。
踏出门槛,陆宴初沿长廊回寝房,屋内已亮起昏暗的橘灯,看来需要被教育的人已经归府。
摇头无奈,陆宴初知她近日为了那些事确实累得心力交瘁。
“福宝睡了?”坐在梳妆台,豆苗儿朝隐约晃动的珠帘看去,言语关切。
“嗯。”
“对了,最近怎么不见陶平?”
陆宴初眼神略微闪烁:“去外地办事。”
颔首,豆苗儿不过随意一问,得到答案,便不再计较,将耳环摘下,豆苗儿眉间拢起,与他道:“不曾想慕春退了婚,竟会生出这种流言,今儿夫人们居然纷纷问我,慕春是不是命不久矣?”
“哦?”陆宴初跟着蹙眉,“那她病情到底如何?找到治愈的方法了没?”
支吾着,豆苗儿动作僵硬,她望向他双眼,鼓起勇气:“那个,我、我其实有件事想跟你说。”
目目对视,陆宴初心中陡然一动:“你说。”
“嗯,就是……”豆苗儿放下木梳,柔顺的长发如瀑,眼神游移,豆苗儿紧张地攥紧双拳,扯着嘴角还是选择了临阵脱逃,“算了,明日再说,我乏了。”
语罢,匆匆起身,掀被躺到床榻里侧,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陆宴初定定看她半晌,跟着上榻,枕着手臂望向头顶。
“我都知道。”良久,他轻声道,“如果你刚刚是想对我坦白,我已经知道。”
等了须臾,毫无反应,陆宴初撑着手臂抬头,凑过去瞧她。她双眼紧阖,俨然一副熟睡的模样。
陆宴初着恼,摇了摇她手臂。
“唔……”揪着脸挥开他,睡眠被打搅,豆苗儿迷迷糊糊地抗议。
“你怎么睡得着?没良心的小东西。”陆宴初埋头咬了下她肩,不忿地转过身子,与她背对背。
睡意全无,陆宴初在昏暗里辗转反侧,思绪不稳。
她当然不敢轻易开口,因为她对他存有亏欠。
这个淹没在岁月里的真相,他其实也打心底排斥着。它让那些美好的曾经都变成了一个笑话,时时提醒着他的愚蠢与自作多情。
可真相就是真相,哪怕不愿承认……
才平息的心境又起波澜,陆宴初转过身,盯着她侧脸。
气过恼过又如何?还是要拉着她过日子,陆宴初一想到结果,就暗暗劝慰自己,别生气,别生气,反正都是白费力气。
闭了闭眼,陆宴初凑过去咬她脖颈。
用了三分力。
梦中感觉到疼痛,豆苗儿有些受惊地睁开双眼,沙哑的嗓音软软的,明明是控诉,却听不出威慑:“陆宴初,你为什么咬我?”
昏暗中,两人互相瞪着双方。
“你……”
陆宴初不想听她声音,蓦地俯身吻住她唇。
自从她受伤,他很少碰她,这次,不是亲热,是惩罚,罚她当初用一坛酒就轻而易举夺了他清白,还有,他的心。
折腾了整整半宿,豆苗儿昏沉沉睡去。
失去意识前有些愁,太累了,明日她还与几位夫人有约,能起得来吗?
果然,没能起来。
第二天上午,豆苗儿不安地差了个护卫赶去地点递信,想了半天理由,只好拉出福宝当挡箭牌,说得带孩子去买文房四宝。
虽然理由差劲了些,好歹也算个理由。
松了口气,豆苗儿重新躺入被褥里,恢复昨晚失去的元气。
清晨她睡得太沉,陆宴初何时出门,竟毫无所觉。
蔫蔫揉了揉太阳穴,豆苗儿脸颊生出几分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