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陈小烨的声音不仅颤抖,还多了一分冷意。
章涵敬也挺直脊背,提高了警惕。
“你别误会,车祸并非是我造成的,我只是在他们来求我帮忙时,做了一个我应该做的决定。”南宫绾叶神情萧索,眼圈微红,好像有一点自责。
陈小烨本就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位形象气质与母亲比较贴近的漂亮女人,他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几分,问道:“他们是不是找你占卜?”
“聪明。”南宫绾叶点了点头,说道:“你父亲在陈筱琬刚考上大学后,就曾找过我,问我如何安排行程,我根据所学之术,进行了一个很合理的推断。”
“你竟然让他们在同一时间走同一条路?”陈小烨有些诧异地问道。按理说,南宫绾叶这号人物应该不至于犯下如此低劣的错误才对。
“没有,如果按我说的来,你的父亲应是正午12时走南经街拐到青年路去陈筱琬的大学报到,刘懿的父亲是上午9时走北海路,但在凌一街之前需要拐到中山街上,其他三人也大同小异。”南宫绾叶手握着青瓷酒杯,轻轻晃动,醇香的酒气扑鼻而来,醺之欲醉,她叹了口气,道:“酒是个好东西,你说对吗?”
陈小烨有一点跟不上她的思路,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感觉没有酒的帮助还真就不能顺利地走到眼下这一步,他颇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道:“或许吧,你为什么忽然提起酒?是因为他们因酒误事?”
“虽然这样说好像我在推脱责任,可事实确实如此。”南宫绾叶的面容上有一些悲伤,她轻呷了一口酒,舌尖卷动,品尝着窖藏汾酒杏花村所独有的醇香和口感,道:“我让你父亲在早晨饮一杯五粮液再出发,噢,十年前的街面上查酒驾并不严格,后来我问过你母亲,她说他没有舍得花钱买那么贵重的酒,只是喝了一点散装酒。”
她顿了顿,又道:“可惜,那壶散装酒没有经过检验,你父亲闹了肚子,十年前的南经街并没有公共卫生间,所以他选择了北海路。”
“那刘懿的父亲是怎么一回事?”陈小烨虽然感觉她说得有点过于巧合,但却没有流露出一点不信的意思。
“那个家伙戒酒十年了,儿子终于选择了走他的老路,他很欣慰,结果头天晚上喝多了酒,头疼欲裂,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她苦笑道。
“其他几个人,也是因为酒?”陈小烨问道。
“并不是。”她摇了摇头,道:“其实,我知道那场意外跟酒没有多大关系,是早就有人注意到了他们,或许是通过某种手段关了刘懿设置好的闹铃,也或许是买通了散白酒的卖家,在你父亲那一壶酒里下了泻药。”
她瞥了一眼陈小烨,目光中生出几许温情,也生出几分寂寥,道:“不管是酒的原因,还是他们掉入了别人的圈套里,其实也都跟我脱不开关系,若不是我十年前的占卜之术负有盛名,也曾帮助过他们顺利地完成了几件大事,他们也不会再来找我,更不会因我住处外面的暗哨而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陈小烨这时听明白了,说到底,那场发生在北海路与陵一街交叉路口的车祸,还是一场阴谋。
“我父亲到底得罪了谁?他们到底得罪了谁?”他问道。
南宫绾叶似有意似无意地向陈八尺与三叔的位置看了一眼,而后微微探过身子,几缕青丝撩过陈小烨的脸颊,俯身在他耳畔,轻轻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当她重新端坐好时,陈小烨已是面色苍白如纸,双眼圆瞪,手握成拳,食中二指的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