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周盼的声音才呐呐地响了起来,“你,你谁啊?我们跟陈兄弟说话,你来插什么嘴?”
他内心着实挣扎了好久,才说出这一番话来。
虽说他很想听陈小烨指导一番,来突破自己画技的瓶颈,可他毕竟是个俗人,只在乎金钱和利益,牛董相较于陈小烨,才是他更不愿意得罪的人,所以他想了想,感觉对面出口成脏的那个男人,应该不是特警部队里什么大官,便壮着胆子反唇相讥。
“我是你爹!花30块钱搞了你妈才生下你这个煞笔!”候鸿胥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周盼竟然还抻着脖子给他骂,他哪能放过这等机会?
更何况,聪明如他,已是听出了对面不过是个买画的,陈小烨已是身价五十多亿,差那几幅花钱?
所以,他也不怕给陈小烨的生意给搅黄了,大不了,他出钱把这位生死兄弟的画给包圆儿了就是。
周盼也不是老实人一个,这一点早在陈小烨刚到罗硕辅家中时,就已见识过了。他一听见对面破口大骂,再也忍不了了,毫无理智地嚷嚷了起来,“唉我去了,你是……”
只不过,他肚子里藏着那点阴损的私货儿还没掏出来,嘴巴就好像被人给捂住了,支支吾吾地发不出半点声音。
陈小烨苦笑一声,心道,看来牛董还挺冷静,知道适合而止,过犹不及,只听那边小心翼翼地说道:“说话的可是候鸿胥候少爷?”
这声音小得跟苍蝇叫似的,好似跟陈小烨对话时完全是两个人。
“你是谁?”候鸿胥虽然跋扈,可也不是愣头青一个,牛董?如果对面是某位和父亲有合作项目的某家公司董事长,那还是要留几分情面的,否则,父亲又会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是我啊,候少,兴昌海运股份有限公司的牛董,你没听出我的声音吧?哈,你的声音我可是一点都没忘记。”牛董的笑声里夹杂着许多的情绪,有谄媚,有惭愧,更有畏缩。
陈小烨本来还诧异,声音那么粗豪一个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低声下气了?待听到身边那位公子哥近乎讥讽的语气,才心头了然。
只见候鸿胥皱了皱眉头,眼珠转了转,而后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旋即又带着点轻蔑地看向眼前的空气,嘴角微微一勾,冷声道:“原来是你这个大胖子啊,怎么,还没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牛董听他想起自己,还挺高兴,连声道:“是我,是我,候少这记忆力,没得说,牛比!”
他轻巧地绕过了女人的话题,因为他知道,跟候鸿胥聊女人,那不是找死?
“我听说你周游世界去了,怎么又回了京城?是不是你媳妇贪恋上别人的家伙事儿,在跟你闹离婚?”候鸿胥心中仍旧有气,他没说脏话,却字字阴损,好似要把对面那个男人讽刺得体无完肤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