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轻声道:“请不要用偷这个字。”
陈小烨定了定神,鼓起勇气道:“借?”
苏红棉不耐烦地摇了摇头。
陈小烨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般地又说了一个字:“拿?”
苏红棉点了点头,露出一张孺子可教的微微笑意。
当警车驶过南经街那间老旧的居民楼时,陈小烨忍不住探向窗外看了一眼那间出租屋的窗子,心中有些感慨,在不久之前,自己还窝在那个脏乱的小房间里,整夜为姐姐的不幸而哀痛,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责,现在却成了这场游戏漩涡中很关键的一个人物。
有人怕他,不想让他知道真相而去杀别人。
有人恨他,想杀他。深夜里的工作室,沈城三环的高架桥,还有金沙街沿海地带的那边椰林湿地,他都差一点被对方置于死地,可他每次都化险为夷,那些凶手却落得个十分悲惨的下场。
这无关运气,而是他每次都能剑走偏锋、兵行险招而屡获奇遇,比如他这一身读忆能力,就是因他那十荡十决的悍勇和即便手无缚鸡之力也愿拔刀相助的性格所换来的。
南山监狱外那片被雨水淋湿过的玉米地,南庄祖宗祠堂那具棺材下面的辰隰地,还有坐满了达官显贵的佘山圣心大教堂,每一处都见证着他不断成长的过程。
陈小烨有些感慨,从天空飘着蒙蒙细雨的那一天开始,自己的生活竟发生了如此之多的变化。
他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怔怔地望着夜色下沈城灯火通明的街道,双眼前好似升起了一团迷雾,深深地沉浸在回忆之中。
耳边忽地响起一声轻笑,有鄙夷,亦有冷漠。
陈小烨仿佛是受到了惊吓,赶紧扭头望去,但见苏红棉只是望着街上那些挤来挤去的出租车,才缓缓地松了口气,却没料到,苏红棉忽然说出了几乎令他想马上跳车的一句话。
“你上了几个女人了?”
陈小烨用拇指和食指揉捏着耳朵,好像那里突然变得奇痒无比,他喉咙里啊啊了好几声,也没做出任何一个有效的回答。
“这个问题很严峻?”
陈小烨开始使劲挠着脑袋,将本来打理得十分整齐的干练短发,揉搓得一团糟,他猜不透这个冷冰冰的女人突然问起这个问题的目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是简简单单地回答一个数字,还是打个太极把这个话题给绕过去呢?
“怎么,这么难以启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