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与暮色之间,无疑应该是这盛景中的一幕化不开的美丽,是甜蜜的回忆,是爆响的牧鞭,是天上地上相似的云朵,是神与人相互间问询的应答和凝思……
可是,这宁静的一切最终还是被两大种族的大规模作战打破了。
刚跳出山头的太阳吓了一大跳,整体都震颤了一下,仿佛被眼前满世界的血腥给吓坏了。它情不自禁地扯过了一片云霞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看眼前的一切。
壮丽山河,却是血色世界。
鲜血,漫山遍野的鲜血。
尸体,堆积如山的尸体。
残肢碎肉,一片纵横,让整个世界如同人间地狱,凄厉无比。
有时候,极动之中的事物不是最可怕的,那些极静之中的事物才最能呈现出这个世界本原的冷酷与性格。
就比如,眼前的一切。
灭霸的两大精锐兵团足足丢下了十三万具尸体,六足魔猿损失泰半,三翼飞蛇只余下三分之一,这是一个连灭霸也不能承受的战损比。
不过,人类战士们也好不到哪里去,算上灭霸炮灰部队那一战,已经足足有五万余人类战士们人战死墙头,最开始的守城的那些战士们几乎尽数战死——或是不小心面罩掉了被三足毒蛤的猛烈毒烟毒死、或是被骨箭虫的远程骨箭钉死、或是直接被六足魔猿的牙刀和爪刀撕裂、或是被三翼蛇射死或勒死,死状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这不是他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有利因素,如果失去这些,只是在平川天战,天知道,这些可怕的灭霸会不会在一个照面就将他们全部扫平出局。
没有伤者,只有死者,无论人与兽,都是一样的结果。由此也可以看出,这第一次硬碰硬的战斗该是如何的惨烈。
一个个年青而鲜活的生命随风远去,送着他们灵魂升上纯洁的高空的那缕缕风丝便是为他们悼念的挽歌,寄托了亲人的哀思与战友的思念。
无论是人,还是兽,都在这一刻选择了沉默,心灵呆滞而沉重起来。
狼狈退下去的六足魔猿一直退到了三里开外,它们或坐或卧,个个喘着粗气,近乎于无助地伸出舌头舔舐着自己的脚掌,不由自主地发出了阵阵低鸣。遭受这样的败绩,它们似乎还没有从失败中清醒过来,依然是那样稀里糊涂,有些头脑发蒙。
可是,望向防御墙头时那眼神里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恐慌和在望向远处战友们的尸体时眼神里的悲痛哀伤却证明了,它们同样是生命,不是永不知疲倦的机器。
刚强、冷酷、噬血,那只不过是在面对敌人时才做出的强势的表现,一旦下了战场,它们同样是有血有肉的生命,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智慧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