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马鹏飞用“唐掌门”这三个字来称呼唐云的时候,严若松登时就坐不住,额头上有黄豆般大的汗珠儿开始涌了起来,不停地用餐巾纸擦着汗。
“马市长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唐云也懒得废话,直接说道。
“唐掌门果然痛快,我最近可是听人说,这花海市的秩序,白天属于政府,夜间可是属于你们唐门啊!”马鹏飞缓缓地说出这句话来,每一个字都如重鼓,直击在严若松的心门,旁边的两个人也有些坐不住了,脸色同样苍白了起来。
毕竟,马鹏飞是一市之长,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这个道理谁都懂。所以,马鹏飞将这番话直接挑明了说出来,无异于是直截了当地要唐云一个答复,其中的对立与敌视是很明显的,那就是,你想搞另外一个地下政府,那就是想跟政府对抗,这就无异于造反了。
如果造反的事实要是坐实了,别说唐云仅仅只是一个黑帮头子,就算他是一个超级强者,国家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到时候,那就是个天大的麻烦了。
所以,这个问题可以说是诛心之问!这也难怪严若松几个人悚然动容了!
唐云面对着马鹏飞咄咄逼人的态度,却只是淡淡一笑,端起了茶杯,指了指茶杯里的水,“马市长,您如何看待这杯水?”
“什么?”马鹏飞一愣,没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想说的是,这杯水是澄沏透明的,无色无味的,它向哪个方向流,其实永远是人为控制的。你想让它变成黑的,可以加几滴墨汁。你想让变成白的,不妨加些牛奶。如果心烦了,想倒掉它,它就会渗入地面,再无影踪。如果你想把它喝下去,化为能量,只需要仰脖往口里一倒就是了,您说呢?”唐云抬头,微笑问道。
“说得再详细些。”马鹏飞思忖了一下,似有所悟,面色缓和了下来,眼神也温和了不少,同时,带着了惊艳与饶有兴趣的神色来。
“如果说得详细些,那就是,这杯子,是水的载体,就相当于国家。握杯子的手,就相当于是政权。水想向哪个方向发展,取决于载体,但载体的绝对控制权,却是在握杯的手中!所以,我觉得,马市长,您刚才的问题,其实并不是问题,或者,我并没有将之当成是问题,而是,一种考量,希望确定的一些事情。您说是么?”唐云笑问道。
不过心底下却苦笑,突如其来地就打了这样一场遭遇战,倒真是让他始料不及的。但这样也好,反正早晚也是要跟马鹏飞见面交锋的,还不如现在就见个面,把话说清楚,也是不错的。
“水,没有思想么?”马鹏飞紧追不舍的问道。
“水之所思,在于手之所想!并且,水向往的,是更广阔的大海,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杯子。”唐云哈哈一笑。
“说得好,来,唐兄弟,干了这杯酒,我认你这个朋友了!”马鹏飞听得酣畅淋漓,或者说是心怀大慰,心下间最后一丝担忧终于放下了,凭他识人的眼光就知道,这小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虚言,他对时势的认知,惊人的深刻,相信,他不会做那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傻事的,找一个不是蠢货的聪明人来掌控花海的地下秩序,比一个自认为聪明的蠢货来掌控花海的地下秩序,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