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当即走过来向云归远介绍道:
“这是我们云溪小学新来的支教老师,叫陆望晴,从江城过来的,我们都叫她晴姐。”
说完又对陆望晴说道:
“这就是我们云溪村大名鼎鼎的明间才子云归远云大哥!”
陆望晴当即站起身来,抱拳行礼,含笑说道:
“久仰,久仰,小女子对于云大才子的大名已是如雷贯耳,今日有缘相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语气中颇有几分调侃的意味,但却没有任何恶意,纯属开个玩笑的意思。
看到陆望晴如此调笑,云归远立即故作惶恐的抱拳还礼道:
“见笑,见笑,小文盲在大学生面前岂敢称才子,那不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吗?陆老师远道而来,就是为了支援我们云溪村的教育大业,高风亮节,值得钦佩,幸会,幸会!”
这时,秦枫走过来,看了看云归远,又看了看陆望晴,当即笑着说道:
“哈哈……要是你们俩穿上戏服就更好了,这么好的台词,不演《天仙配》,那就纯属浪费啊!可惜了,可惜了!”
说着,还摇头晃脑,一脸无比惋惜的表情,逗得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几句玩笑,就立刻消除了初次见面的陌生感和尴尬,这时,春草像是才想起来似的,立刻对着云归远说道:
“云大哥喝结婚喜酒回来,应该不仅仅拿到荷包吧,喜果呢?拿出来!”
说着,又再次伸出手,向云归远讨要起来。
云归远带着几分溺爱的表情看向春草,连声的笑着说道:
“喝喜酒怎么能不要喜果呢?给,给,大家都有份。”
说着就从衣服兜里抓了一小把喜果放到了春草的手上,紧接着,又再次抓出一大把喜果放到了餐桌上,然后招呼几人道:
“来,来,来,吃喜果!”
陆望晴往桌上一看,只见桌面放着一小堆红色的糖果,一看都是特意染红的,其中有花生,瓜子,白果和水果糖,这和大城市里一小盒一小盒的喜糖不一样,颇有几分乡村特色。
大家也都随手拿起来就吃,陆望晴也剥了一颗花生,放到嘴里吃了起来,刚一咬碎,就惊讶的说道:
“这花生怎么是生的呀?”
按道理,生花生剥开的时候就能够发现,只是她当时心思没放在上面,所以等到放嘴里吃了才感觉出来。
春草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喜果,喜果,当然要用生的了,花生,花生,寓意就是早生贵子,如果都炒熟了,种下去还能长得出来吗?”
陆望晴诧异道:
“原来还有这个讲究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在我们那儿,吃结婚喜宴,发的都是喜糖,用一个小盒子装着,就没有这样的讲究了。”
云归远随口说道:
“风俗这种东西,各个地方都不太一样,别说你在外省,就是我们一个县,不同的村寨都有不同的风俗呢!”
“因此,每次办酒席之前,双方都要先沟通好,互相了解了,才不会犯忌讳,不然是会闹笑话的,有时候甚至还闹出矛盾来。”
春草当即好奇的问道:
“那云大哥你闹过这样的笑话吗?”
云归远摇摇头回答道:
“我倒是没有闹过笑话,因为我每次做押礼先生,都会谨记师父的教诲,要事先了解对方的各种习俗,提前把功课做好了,就不会闹出什么笑话了。”
“不过,以前有一个县城的男方,到农村的女方家娶亲,城里人一般都不太懂农村的习俗,虽然请了不少小轿车,把排场弄得很大,可是,去给女方祭祖时,却拿了不带骨头的猪肉,这下子女方家就生气了,拿着不带骨头的肉去给人家祭祖,这不是骂人家没有骨气吗?”
“这可把女方家得罪了,连门都不让进,那押礼先生是再三道歉,最后立即派车去镇上买了带骨头的肉补上,才算过了这一关。”
陆望晴随口道:
“看来在你们这边,要当好一个押礼先生还真是不容易呢!”
云归远点头道:
“其实什么事情要做好都不容易,可是真要懂了,也就没那么难了。”
“当然,要是仅仅是能够完成任务,那还算容易的,按照礼节把程序走完就算完成了,可是,要想做得更好,那就不仅仅是完成任务,还得让双方都满意,宾客都欢喜,把喜庆的事情办得更喜庆,更热闹,那就需要多花心思了。”
春花也感叹道:
“难怪你要学那么多东西,看来这多才多艺也是被逼出来的。”
云归远却笑着回答:
“有句话叫‘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我喜欢这些东西,并且能在其中感受到快乐,所以学起来一点也不觉得辛苦,甚至还觉得很开心,每次能让宾主尽欢,我就会感到很高兴,根本不感觉累,反而是乐在其中呢!”
那笑容,那语气,带着一种深深的自信和浓浓的成就感,仿佛莫名的散发出一种耀眼的光彩来。
这时,吃了几个喜果的秦枫拍了拍手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慢慢聊,我去给你们做烧烤,大哥吃了也早点回去,婆婆还等着你给她做晚饭呢!”
云归远点头道:
“嗯,那就快点烤吧,其实我也刚吃过午饭没多久,肚子并不饿,就是嘴巴有点馋而已。”
秦枫刚走开,春花就自然而然站起身跟了过去,两个人配合默契的拿出烧烤工具,架好烧烤架,把已经放在蜂窝煤炉烧红的炭火放进碳槽里,盖上网罩,拿出串好的肉串和蔬菜,便开始烤起来。
两人配合烧烤,根本不用说话,那默契程度就仿佛老夫老妻一般。
云归远看着那两个默契的少年男女,就好像老父亲看着终于长大的儿女一般,都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