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那人忽然翻过身来,在睡梦中大喊道:“阿姨帮你,你不用努力了!”
慕容逸风吓得魂飞魄散,顿时大叫一声。
居然就是前几天在街上要自己负责的那个王寡妇!
实在是太惊悚了!慕容逸风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谁知王寡妇在这时却睁开了眼睛。
清冷的月光下,只听见一声惨不忍闻的哀嚎。
说实话,柳小吟根本就不关心什么白府的秘密。
她夜探白府的唯一目的就是——白竹语。
此刻,她的手上,放着一小包白色粉末,在清幽的月色下,闪着盈盈的光。
只要人稍稍嗅入一点,便会意识模糊,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
遥想当年,她娘将她爹抓到山上后,就是用这招将饭煮熟的。
所以今天,她,柳小吟,一定要继承母亲的光荣传统,将白竹语给彻底搞定!
她从小受到的教育,浓缩起来,只有一个字——抢。
不顾一切地抢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小时候是和哥哥争夺鸡腿,稍稍长大点是和母亲一起出去劫镖,而现在,她的目标是白竹语。
想到这,柳小吟清秀的眉宇间,出现一丝坚毅的杀气。
时机难求,柳小吟二话不说,直接来到白竹语的房间前,拿出一根竹管,将粉放入里面,稍稍加热,化为一缕轻烟,潜入屋中。
此时,她耳边却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干嘛呢?”
柳小吟的脖子僵硬地转动,发出一连串“咯咯咯咯咯”的声响,接着,她看见了白竹语俊逸的脸。
柳小吟嘿嘿一笑,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竹管取了出来,对着他的脸一喷。
可惜,白竹语不是鸡腿,也不是镖车,他是个武功高强的人,也就是说,他成功躲过了这个袭击。
柳小吟还是不死心,继续追着白竹语吹。
白竹语伸手,一把将竹管抢了下来,接着,把柳小吟拖进了屋子。
“柳姑娘,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白竹语挡在门前,问道。
“我可以解释。”看这个阵势,柳小吟心中有些慌张。
“好,在下洗耳恭听。”白竹语安静地看着她,眼睛如一池春水,平静而和熙。
“原因就是,”柳小吟吞口唾沫:“春天……到了。”
白竹语:“……”
面对这个脑袋不清楚的少女,白竹语别无他法,只得清清嗓子,道:“请问,柳姑娘是如何进入这里的?”
“是白松语带我们进来的。”柳小吟老实交代。
闻言,白竹语温和的五官立即蒙上严肃的阴影:“你的意思是,松语现在就在后院中?”
“嗯,不止是他,还有桃夭和慕容逸风那个笨蛋也在。”柳小吟坦诚。
白竹语慢慢踱到桌边,他的脚步,瞬间沉重了许多。
他拿起一把利剑,缓缓地将其拔出鞘。
剑身与剑鞘缓缓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
房间中是黝黑的,只有微微的月光,透过剑身,映亮了白竹语的眼睛。
此刻,那双眼睛,正闪着寒凉的光。
“你们,会因此受到惩罚。”
在寂静的后院中,桃夭站立着。
她看着其余三人散开,而自己,却没有走动一步。
月色幽凉,将院中的一切都踱上层银光,仿若霜色,带着一种凄清。
偶尔有微风拂来,吹动花草,影影绰绰。
霜色的光,洒在桃夭身上,将那张素净的脸,更添上层白,飘渺的白。
这个场景,让她回想到了曾经。
八岁时的那个夜晚,也是像今天这样,银辉遍地的夜晚。
漫天漫地的桃花,被风吹动的白色帷幔,还有从床上垂下的那只柔荑,纤柔的,失去生命力的。
“找到他……替我找到他。”
桃夭闭上眼,让自己回到现实。
现在,她要找到白之光。
可是,他究竟在哪里?
在桃夭静静站立之际,起风了。
鼻子中的药丸,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失去了功效。
风,吹来了股股恶臭。
但,在其中,隐隐约约有丝腐烂的气息。
桃夭定下神来,取出藏在鼻中的药丸,开始仔细闻嗅。
她察觉,那股腐烂的味道,是从茅厕旁的井边发出。
桃夭走上前去,凑近一看,她发现,里面没有一滴水。
是口枯井。
桃夭没有多想,直接跳了进去。
里面,是黝黑的,桃夭拿出火折子一照,竟然发现,井底旁边有条仅容一个人通过的小道。
她沿着通道,一步步走了进去。
小道中打扫得很干净,并没有挡路的小石子,或者是杂草,一切都表明,此处时常有人经过。
越往深处走,那股腐臭的味道便越来越浓烈,在这样密闭的空间中,制造出至深的恐怖。
四周,异常安静,只有神秘,在空气中幽幽地流动。
在小道的尽头,有一个洞口,空间豁然开朗,风呼呼地从里面吹出。
秘密,就在那里面。
桃夭加快了脚步,踏入了洞里。
但一切都发生得很快,桃夭还没来得及看清洞内的事物,便感觉一股凌厉的劲风向自己袭来,她下意识向后一弯腰,躲过了一劫,可手中的火却熄灭。
她的眼前,只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