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颂的掌心抚上晏无虞的头顶,晏无虞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似乎有一股电流,顺着百汇穴一路蔓延下去,穿透他的心脏,最终在小腹处炸出一团璀璨的火花。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又已经久违了的感觉。在生物钟惯性的加持下,原本全身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细胞,在这一刺激之下,似乎全部都苏醒了。
叫嚣着想要释放。
唐颂没有感觉到晏无虞的异样。沈嘉铭那个猪头,老是跟她说什么男人的头摸不得,害得她刚开始触碰老板的头发的时候,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怕老板炸毛。
后来她发现,老板压根不像沈嘉铭那么迷信那么大男子主义。于是唐颂穿梭在晏无虞发丝间的那只小手,就愈加灵活而欢快了。
老板的发质真是好啊,又黑又软又亮。要不然问问老板是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护发素?哎,算了算了,还是不问了,问了也买不起啊,不在同一个阶层,还是老老实实用自己的平民产品。
晏无虞平时的发型,应该都是上过定型产品的,有型而不凌乱。而此刻在唐颂掌心底下的,则是随意被她拨弄的、柔软的、乱糟糟的。
莫名觉得这样的老板很可爱怎么办?
而且老板保养得非常好——哦,原谅她使用了保养这两个字,毕竟老板比她年长了一轮了,说句不好听的,隔一辈都算是正常的。但年级不是问题呀,君不见那些男明星女明星五六十岁了,看上去还跟二三十岁似的,不排除人家天生丽质长得好,但还有很大的一部分效果,是人家日常保养的好,舍得对脸蛋和身材投资。
平时,穿着合体剪裁的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晏无虞看着确实像一个30出头的年轻才俊精英人士;而此刻被唐颂随意揉捏的、穿着睡袍的、轻松躺在沙发上无奈任她宰割的晏无虞,似乎就变成了他的同龄人。
唐颂自己是短头发,打理起晏无虞的短发还算游刃有余。10分钟过后,唐颂关掉了呜呜呜作响的吹风机,满意的把一缕调皮的发丝拨正,宣布:“老板,好了,要不要看看满不满意?”
晏无虞的喉咙口溢出“唔”的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换了一个坐姿,翘起了二郎腿。
晏无虞: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无奈呀,不掩饰一下,被她看出来怎么办?他什么时候对诱惑的抵抗力已经差到这样了?他什么时候已经这么控制不住自己了?
唐颂跑回去把吹风机放好,又给晏无虞续了一杯水,然后眼巴巴地跑出来,准备跪安:“老板,您早点休息吧。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如果我现在说要你留下来陪睡,你愿意吗?晏无虞在心中默默道,眼皮都不抬的挥了挥手:“行了,你也去休息吧。”
“哎,好嘞!”唐颂脆生生答应了。
她刚想转身离去,晏无虞又在身后叫她:“明天早上记得来叫我吃早饭,7点吧,不要迟到了。”
“那个老板,其实手机是有闹钟的功能的……”唐颂委婉提醒,“更方便?”
晏无虞面不改色:“哦,手机没电了。”
“那个,要不然我帮你叫一个morningcall?”唐颂再次提议道。她的命苦啊,她还要赶回家去灭沈嘉铭那个巨型炮火筒,而回去了,要想再出来可就难了。
话说这样隐瞒的日子可不长久了,她必须得想一想,到底应该怎么样把这件事情比较委婉的跟沈嘉铭说明白。
就说嘛,撒谎是世界上最不好的品质,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因为一个谎言背后,注定跟随着无数的谎言,越扯越大陷入死循环,直到变成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让你跳进去再也出不来。
迷途知返吧少年,浪子回头金不换。
晏无虞不说话,就这样眯着眼睛看着唐颂。
唐颂呵呵呵呵一直干笑,越来越怂,最终在晏无虞眼神的压迫下,破罐子破摔似的自我放弃:“好的老板!放心!我一定准时来叫你,7点是吧,保证不会迟到一秒钟。”
以后请不要叫我唐颂了,请叫我唐怂。
再次跟晏无虞告别,唐颂背起了自己的小书包,离开了6601。
一出门,安静空旷的走廊静悄悄。没有了晏无虞在身边的压迫感,唐颂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事情的发展好像不太对呀。当时明明说好了,她要保护的对象是晏歌,她的工作时间是晏歌的上下班时间。
为什么她现在不但服务的对象扩大了,而且工作的时间也延长了?这不科学啊,她至少应该有加班费呀。
噢,可能老板给她住宿,老板给发衣服,就是变相的福利?
还不如折现算了。
不不不,她还是喜欢原本那份工作,比较单纯。和小歌儿在一起,她轻松毫无压力;和老板在一起,她总是被莫名压制。
这与身份有关,与年龄有关,与个人气质气场有关,当然,也与金钱有关。
唐怂怂唉声叹气地回到了6626。得了,身上还背着明天的任务呢,今天就干脆不要想着回去了,回去了说不定被沈嘉铭逮着,然后明早出不来,又把老板得罪了。
生活怎么舍得如此摧残可爱的她。
回房间,唐颂犹豫了一下,把手机卡插回去重新开机。她的手机被沈嘉铭特殊对待,和他们内部刑警一样,都安装了追踪软件,当然平时人家绝对不会动用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大晚上的沈嘉铭应该不会去麻烦技侦那边,为了她加夜班吧。
打开手机,沈嘉铭的消息一股脑似的飞了过来。
“唐颂,你明天最好能够跟我解释清楚,否则的话我保证你见不到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