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是很费苦心的。凌蔚感慨道。陛下真是个伟大的父亲呢。
……“阿嚏!”黎隶揉了揉鼻子,“真是气死朕了!这几天怎么竟是那些没什么用处的酸儒的弹劾,弹劾的朕都想拿剑砍人!”
“皇兄息怒。”黎膺道,“前段时间朝中没什么大事,他们自然安静了一会儿。现在西边贼匪刚灭,算是一件大事,他们自然要出来找存在感。”
“也是,御史台的人每个月不来找找存在感,就像是浑身不舒服似的。”黎隶冷哼,“好像他们不断弹劾别人,就能名垂青史似的。这些沽名钓誉的人,哼。不过朕的儿子真是随了朕,你没瞧见启辰气得那个样子嘛,哈哈,那张小脸都青了。启辰还问朕为何要忍耐那些人,朕就让他去问瑾堂了。”
“为何……要问瑾堂?”黎膺嘴角一抽。
黎隶一副理所当然道:“朕可是启辰伟大的父皇!若是告诉瑾堂朕还需要芝麻蒜皮的小原因忍耐那群酸儒,朕可说不出口。瑾堂不是启辰老师吗?传道授业解惑,本来就是老师该做的嘛。”
黎隶:“……”
居然觉得好有道理,无言以对……
第四十五章 知人善用的另一个解释
黎膺被皇帝陛下特意召见,是为了西北剿匪的事。
晏朝也才第二任皇帝,虽然天下已经在第一任皇帝那里全部打下来了,但每逢中原乱世,边疆总会有人趁火打劫。北边的鞑子是这样,东边的海盗是这样,西北的恶匪自然也是这样。
西北的恶匪剿了好几年,终于把那狡兔三穴的大头目给杀了,匪乱算是告一段落。但是剿匪只是第一步。
西北本来就偏僻,又遭到多年匪乱之苦。所谓穷乡恶壤出刁民,若是处理的不好,那些没饭吃的刁民说不得又会被哪些心怀不轨的人给教唆,落草为寇。
这次剿灭的匪徒,有许多都是当地的民众。
而且大的匪徒剿灭了,还有小的流窜的匪徒,其治安也堪忧。
黎膺也在京城待腻了,皇帝陛下正好给他找点事做,准备让他换下西北的宁贤。
表面上的意思是,黎膺作为王爷,去当地能更好的稳定人心。而黎膺也善于用兵,能力强,换下宁贤,也能在当地稳得住。
内里,黎隶还是忌惮宁贤功高盖主了。
宁贤在西北经营多年,声望隆厚。他剿灭匪徒,给当地民众带来了稳定的生活,若再主持当地安定和经济工作,那当地估计就只知宁贤,不知皇帝了。
像鲁国公那样,在东南不挪窝的,第一是因为边疆未稳,第二,也是黎隶调不动。黎隶又不是兴杀功臣的人,所以他才一步一步的徐徐图之。
碰巧凌韫除了公事之外,其余时候是个糊涂虫,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心向着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就等着凌韫身体不好,让他儿子接班就成了。
当然,宁贤在接到调令的时候,也松了口气。宁贤当然知道有很多人弹劾自己——这武将立功,总是会被文臣弹劾,这是常态了。接到调令,就说明皇帝要保住自己,说不定还会往上面升一升,到其它地方发光发热;若是不动弹,他就考虑皇帝是不是忌惮他功高盖主,决定借那群文臣的手收拾自己了。
因为他不回去,越在这里呆着,他在当地的名声就越大,文臣们就会越发群起而攻之。这弹劾的人一多,要给自己罗列点罪名,再容易不过。
至于造反……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在刚刚知道被弹劾,就得到调令回京,接任的还是秦王爷。秦王虽说和任何官员的关系都淡淡的,但这也证明他对官员没有特别的喜恶,最是公平。让秦王来,他不用担心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收集“罪证”给自己穿小鞋。
看来这次回京,是升官加爵的节奏啊。宁贤非常高兴,还忍不住把自己藏了许久的那坛好酒挖出来喝了。
黎膺这次被他哥单独约谈,谈的就是去西北的事。
有事做了,黎膺当然很高兴。但是一想起刚和凌蔚的关系有了进展,就要长时间的分别,他又有些难过。
他还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被儿女情长左右的一天。
黎隶看着自家幺弟居然没有像以前那样,接到事做就喜形于色,心里估摸猜到了他的心思。
他就说嘛,自己出手,肯定有效果。瑾堂那小子肯定和幺弟感情上有很大进展了,只是瞒着自己。哼哼,瞒得住?想在一起?求朕啊。
黎隶好整以暇的看着黎膺皱眉,一秒钟……十秒钟……二十秒钟……
“咳嗯,瑾堂带来的那些种子也已经留了足够多的种子了。西北土壤贫瘠,正好可以带去那里播种。所以朕会任命瑾堂为户部员外郎,随你一起去推广新粮食,主持屯田事宜。”黎隶看见黎膺眉头展开,心里也舒了口气。得了,还是别看戏了,怪心疼的。
“员外郎才从五品……”黎膺有些踌躇。嗯,让凌蔚跟着去什么的,倒是没有反驳。
“朕又没把他的讲读给撸了,只是兼任而已。”黎隶笑道,“这惫懒的小混蛋回来之后肯定会求朕免了他员外郎的官你信不信?哈哈哈,他就是个懒鬼,不想做事,若非是帮你,他才不会去西北那么偏的地方。”
黎膺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小骄傲:“又不是让瑾堂下地,臣弟不会让他辛苦的。”
黎隶:“呵呵。”看着弟弟变成了绕指柔什么的,作为哥哥的有些心塞啊。
“好了好了,还有半年时候才会去呢,你先在家呆着,好好准备一下。”这时候去就是接烂摊子,怎么也要等宁贤把当地撸顺,该建立的建立好,之后,再去。皇帝这时候特别黑心,“唉,但是瑾堂走了,谁给朕教孩子。”
为了自己的幸福,黎膺毫不犹豫的拉人入坑:“赵圭和刘祺不是教的挺好的吗?这一届的新科探花和榜眼也是饱学之士。我记得那榜眼也很年轻。”
黎隶还是叹气:“但是瑾堂教的更好啊。算了,反正还有半年,让瑾堂写个……对,那什么学习大纲和课表来着,让他们照着教。朕就不信了,这样还教不来。”
皇帝陛下也是心塞。凌蔚教起孩子来,孩子们个个都勤奋好学,聪慧敏捷;轮到其他人,看着他们那一脸的苦相,皇帝陛下就算听到了夸赞的话,也知道是违心之语。
在这种对比下,又是自家的孩子,皇帝陛下当然觉得自家孩子个个都是好的,是老师的问题。
他也不想想,凌蔚教孩子和这个时代的人教孩子能一样吗?现代的金牌幼儿园,那是真正的寓教于乐。你听故事,和听文言文,能一样吗?
说实话,这么小年纪能静下心来学那些深奥的字词,凌蔚觉得,小殿下们已经很不错了。
反正他学文言文,都是在初中时候了。嗯,好像现在的小孩子是小学开始学?但也学不到小殿下们那么深就是了。
要求不一样,方法不一样,那效果自然是不一样。
何况凌蔚也挺坑人的。小殿下们习惯了他那一套教学方式,觉得那样很快乐很轻松,再听别的老师教课。虽然本着尊师重道的心,他们仍然会尽最大努力,很认真的听讲和完成作业,但是心里肯定有偏向。那偏向不是在别的老师那里学不进去,而是在凌蔚课上更认真更专注。
那学习的结果,自然是完全不一样的。
何况凌蔚这边,学好了还有奖励呢。有好听的故事,好玩的游戏,好吃的糖果,会被凌蔚摸摸脑袋,被说“好厉害”,怎么想,也是凌蔚这里学习劲头更足吧?
赵圭和刘祺也想知道彼此教学之间的差距,待他们观摩了凌蔚的一堂课之后,瞬间明白了彼此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