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伯看了一眼杨家成,儿子大了,娶的媳妇不检点,做出伤风败俗的事,再看一眼,也是于心不忍,当着吕夫人的面,也没什么顾及,道,“她娘十多年前和自己表哥有了首尾,那个她表哥家原本也还不错,不过被抄家灭族,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表哥了,也是王仲正好在京城里,自然是好好运作一番,见自己家摘出来,后来定远将军府里他父亲王仲设宴邀请张勇和安宁侯沈世康,这事当时好多人都知道,就不知王仲打的好算盘,要将自己的女儿硬要塞给这其中一个人,不管做妾也好,做个平妻也罢,总归是要将王家这个女儿送出去,张勇识破王家诡计,安宁侯就着了道。”
“爹,这事你怎么会这样清楚?既然这样,娘自当知道,为何又要做出求娶若雪的事!”杨家成一想到沈若雪可能是遗腹子连带私生子,脸色已经快成冰渣渣了!
荣安伯瞄了一眼吕夫人,道,“也是才查出来的。”
吕夫人坐在一边,听到爷俩的话,一时瞠目结舌,缓了几口气,才道,“老爷这事为什么早不说,你要是早告诉我一声,我也不会要沈若雪这个贱~人给我儿子做媳妇,也不会这样刺激沈家丫头!让她挑拨我们母子关系。家成,你可不能相信外人的话!”
荣安伯哼一声,道,“要是你弟弟的事果真拿家成的幸福换取,我也绕不了你!如今是越来越没个分寸,就一个沈丫头,让你乱了方寸。你还不如人家一个丫头沉得住气!”
吕夫人自觉在儿子和老公面前说不出口,杨家这一个年过得不咸不淡的,家里的客人除了亲戚,杨家成和荣安伯的同僚相与的好友都因为各种原因来的少,杨家成出入军营,倒还好些,荣安伯和吕夫人心里不好受,可这有什么办法,人家不上门,你也不能说人家就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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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吕夫人给靖国公府的廖夫人下了拜帖,廖夫人让人去叫了顾炎林和沁雪到漪澜居。
清韵居里,沁雪刚从靖国公府里转了半圈回来,还对顾炎林道,“府里亭台楼阁,曲径通幽,鹅卵石铺路,大气的很,还有一片梨树地,到了三四月梨花儿开,端的是赏心悦目。”顾炎林微微一笑,道,“也是,府里有这样的景致,那时候孩子也有四个多月,你可以到外面多走动走动。”
玉簪进来,道,“屏姐姐来了!”
玉屏是廖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笑着走进来,道,“回大爷奶奶,夫人请奶奶和大爷去漪澜居说话儿。”
玉屏是廖夫人身边得用的,这一次亲自过来,也是有对沁雪示好的意思在里面,这就算是正面接触了,沁雪看一会玉屏,笑着让玉簪去妆盒里取了一支石榴包金丝的珠釵给玉屏,玉屏笑着大大方方的接了,看着玉簪和绿萝将顾炎林和沁雪两人收拾妥当,一起随在两人身后往漪澜居去。
廖夫人坐在软榻上,手里抱着喜鹊登梅的手炉,和张嬷嬷说话。
见顾炎林和沁雪进门,伴着一阵早春的冷风进来,廖夫人将手里的手炉递到沁雪的手里,道,“再没有你这样不光不顾的,玉屏是不是催着你们过来的,这孩子。”
沁雪笑,“玉屏说母亲叫我们过来,也不知什么事,母亲没开口让玉屏告知我们,玉屏自然也是不会说的,可我想着,玉屏不说,必是与昨日出宫遇到的事有关。”
顾炎林道,“是荣安伯府来人了?”
廖夫人将花梨木圆桌上的拜帖拿起来道,“猜的倒是准的,可不就是荣安伯府送了拜帖来。”
沁雪道,“让母亲受累。”
“原也不是你的错,我都使人打听过了,你们没做错什么,不用自责。荣安伯夫人想要做什么,来了不就知道了!”廖夫人安慰沁雪。沁雪心里暖暖如夏日,笑着看了一眼顾炎林。
三人说了一会荣安伯府,玉屏让小丫鬟端了茶点,三人一起坐着闲话吃茶。
和荣安伯家的管事见吕夫人来靖国公府的日子说到正月初十以后,吕夫人听打发出去的管事回了话,心里越发的焦躁,在荣安伯跟前抱怨,“靖国公府廖夫人也太傲了些,我头都低了,还这样给人脸子看,如今下了拜贴,却这样怠慢,到时又让人有了说嘴的由头。这都是沁雪那个坏胚子,捣屎棍搅和的!”
沁雪是不知道吕夫人这样背后骂她,从初一到初十,小两口跟着聊夫人和靖国公,出去拜年,大年初一一家人进宫拜年,初二府里靖国公的小叔叔方赫然带着老婆和一个闺女两个儿子及儿媳一起到靖国公府。
方赫然方二太爷年近五十,方太太比方二太爷小六岁,此番见到顾炎林心情也是激动的不行说这都是方家祖上积德,才能让顾炎林毫发无损地被靖国公找回来,找回来不说还考取了功名,这就了不得了,方二老太太以前是想着能让自己的娘家侄女给靖国公做个妾,到时候生下儿子,就是妥妥的靖国公世子未来的靖国公,那以后自己和娘家就不会仰人鼻息的活着了。她老腿跑的勤快,在廖夫人面前转着弯子提了好几次,可是廖夫人就跟个木头一样,就是悟不过来。
后来经过娘家兄弟提醒,才道,“不是廖夫人是个木头,是自己姐姐她自己不知好歹,白日发梦,也不想想,人家靖国公这么多年,即便丢了小柿子方江淮也没有要在想别的心思,当初的方家老太君要儿子纳妾,方伯基都没有答应,何况现在一个婶子的话能让廖夫人答应吗?靖国公方伯基就守着一个廖夫人,要是靖国公要纳妾,早十年前就纳了。”
方家二老太太这才熄了心思。
如今再看面前比自己孙子都要出众顾炎林,心思又活络了,道,“你也不赖,自己还能考到庶吉士,进文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