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掺水后灵力丹起效慢,她抠下来一小块自己服用了一半,另一半塞到孙福全嘴里。
不是她不想给爹娘和其余几个哥哥还有纪兴泽,实在是因为离着远,身体又快被冻僵,就这么几个动作做起来都异常困难。
“四哥,将葫芦传下去让大家伙喝里面的水。记住:不管是谁都不要多喝!也不管是谁都要喝!”眼下就指着这个救人,不管认识与不认识的,熟悉与不熟悉的,只要是在这附近的都要救。
最先受益的当然是窝棚内的人,这其中最后一个轮到的是纪兴泽。为了方便指挥,他坐在靠门口处,那里也是风最大的地方。
他早已经冻得嘴唇青紫,在孙福喜告诉孙福全传葫芦的那一刻,他便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丝毫没有迟疑,哆哆嗦嗦拿起来就往嘴里灌了一口后,掀开门帘一个小缝朝大奎扔了过去。还没忘转述孙福喜那番话。
实际上都不用叮嘱不让大家多喝,这么冷的天,这么冰的水,就是想多喝一口都喝不进去。
就这样,装有灵力丹水的葫芦在人群中一个接着一个传递下去。没过多久这些人的体内开始有温暖的气流慢慢流动,正是这股温暖气流,让一个又一个僵硬的身体慢慢恢复,也让众人重燃了生的希望。
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气温才渐渐升高,哪怕仍旧很低,可至少人可以活动,一个个这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咱们这是熬过来了吧?”有的人不敢相信,却为此留下激动的泪水。
“是啊,咱们终于熬过来了!”
随后一个又一个感到惭愧的同时还不忘向纪兴泽和孙家等人道谢,说如果没有他们这次提醒和帮助,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还是在他们不知道真实后果之前。等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差役开始点人,发现仅流放犯中就有二十几人死于这场寒潮,灾民中死的更是不计其数。这其中包括此次流放的要犯谢太傅以及他的夫人
等谢云凡和杨氏带着孩子过去见谢太傅夫妻二人最后一眼,发现这二人如同这次死得绝大多数人一样,面色很是平静,就连一丝挣扎和痛苦的表情都没有,这主要与他们忽然被冻住来不及做出反应有关。
可问题是谢云凡的大哥和二哥以及孩子们为何都没事儿,单单就这两口没了性命?
经谢云凡多方打听才知道在关键时刻,他大哥和二哥只顾着自家逃命跑到差役烧的火堆旁取暖,根本就没有人管这老两口。
谢云凡虽然恨两位兄长的薄情寡义,可是他又能说什么?他不也是在第一时间只顾及自己的小家。
悲痛中,他再次成为主要劳动力,在纪兴泽派去的大奎等人帮助下将谢太傅夫妻二人裹上草席匆匆下葬,谁能想到叱咤官场三十余载,德高望重的太子太傅最后竟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谢云凡绞尽脑汁想过要如何分家,最后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达成。
接下来的一路,前后两个队伍的人都笼罩着浓浓的悲愤色彩,可不管他们如何悲痛,路还是要走,那些中途主动或者被动离开的人,只能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个过客。
孙陈几家人并没有跟着流放队伍走到最后。
陈猎户在带着人打猎时发现离恒山郡还有一段距离的群山中因为人迹罕至有着数不尽的山货,他们要想在恒山郡安家势必需要不少的钱,有这么一个囤货赚钱的机会岂能白白浪费?最后几家人便商量留在这里囤积一些山货后晚几天再出发。还有一些人家,不过多是些死了亲人无依无靠跟着他们的人也不少,这其中就有刘虎娘俩。
最终他们囤积了大量的蘑菇、木耳、山梨、山里红、圆枣子,还有山核桃、榛子和松子儿。小宝更是囤积了不少坚果,足够它吃上很长一段时间。
他们又在陈猎户和大奎等人的带领下猎到了野猪和狍子,山鸡和野兔更是不少。
纪兴泽也是收获颇丰采集了大量稀有的草药,最后这些东西储物袋根本就装不下,就连他们的板车也都塞得满满当当。
为了能多拿走一些东西,每个人都大包小裹的背着抱着,这导致他们在最后一段行进速度异常缓慢。
不过就是这样,等他们将这些东西卖掉换钱,由于他们之前一直跟着流放犯们赶路,他们仍然属于较早一批到达恒山郡的人。
“咱们下面要怎么做?”别看纪兴泽年纪小,已然成为众人的主心骨,遇到什么难题都会交给他来解决。在进城后,孙万贵朝他问道。
“咱们别着急去官府落户,等打听清楚有什么政策之后再说。”尽管离着安家就差最后一步,纪兴泽仍旧比旁人想的要多。
“行,”孙万贵点头,“不过咱们这么多人也不能等太久。”眼下虽然才十月,恒山郡却已经飘起雪花。为了御寒,前一阵子猎到的兽皮全都被陈猎户和大奎几人鞣制后做成了皮衣穿在众人身上。可是还得尽快找到落脚地,总不能天寒地冻住在外面。他们这么多人总住客栈也住不起。
为了尽快得到消息,大奎四人全都被派出去打探。余下的一行人也没闲着,他们打算在市场上转一转,以了解本地的行情。
等打听过发现因这里没有遭灾,粮价比他们之前走过的任何一个城镇都要便宜,甚至是便宜一半还多。可能是因为本地有盐矿,百姓又习惯于腌制食材以保存过冬,这里的盐竟然只有二十文钱一斤,还不限量。不过为了防止外地人跑这里倒买倒卖食盐,每次买盐都需要登记,而且不管在哪里,盐也只有在衙门管辖的盐行售卖才合法,倒卖私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