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孙福喜因为穿草鞋脚上磨出好几个水泡,返回铺子后,纪兴泽走到布鞋的柜台想要给孙福喜买一双崭新的布鞋。
当老板娘问他要买多大的时,纪兴泽朝孙福喜看了过去,这可把孙福喜给看懵了。心道:不会是想给她买吧?
结果纪兴泽还真就指着她说:“麻烦老板娘给我表妹挑一双她穿着合脚的鞋子。”末了还不好意思地补充了句,“不要太贵的,就是这种素面的就行。”
“千万别买,”孙福喜听到他的话,一下子就冲了过去,“表哥,我娘昨天又给我编了两双草鞋,暂时还不用买。”
“可是你穿草鞋磨脚啊!”纪兴泽朝她脚瞥了一眼,“赶路的话还是穿布鞋舒服一些。”
“不,”孙福喜坚决否认,“绝对跟草鞋没关,就是我脚的问题。”
“可过几天就要走长路,我怕你的脚吃不消。”
孙福喜笑着说:“如果吃不消就叫哥哥们用板车推我。反正之前的一路也是这么过来的,何况我现在身子骨已经好了,怎么着也能让家里少些拖累。”又道,“不过表哥倒是提醒了我,咱们可以多买些旧布。”说完,心里还在自嘲:她容易吗?主动买别人穿过的旧衣不说,几文钱一双的鞋也舍不得穿。
“买旧布干嘛?是想让表婶给你做鞋子吗?”在他看来还得纳鞋底,挺麻烦的。
“不是,”孙福喜神秘兮兮笑了笑,“我有另外的用途。”
第26章购齐物资,逃难却要马上继续
所谓的旧布实际上也是一些旧衣服,只不过是更加破烂不堪,就连缝缝补补也成不了一件衣服就只能当作破布卖。
孙福喜想买,孙万贵也没反对,花了五文钱买了一大堆。孙福喜又让孙万贵花五文钱买了针和线,就他们买回去的这堆,线少了都不够张云娘缝补的。
看到麻绳,孙福喜觉得这个一定能用上。不说别的,就是搭个草席做的棚子都少不了,于是让孙万贵也买了五文钱的。
这样算下来,总共花了三十文就搞定了一家连带纪兴泽的秋天穿着,还挺划算。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买粮。
他们这次一共走了三家粮店,每家粮食的价格都一样,十有八、九是几家商量好的结果。不用说,那叫一个高,比往年足足贵了两三倍。
最便宜的黍米面八文钱一升,小麦粉也就是白面,和糙米都是十二文一升,精米更是需要二十文才能买到一升。就这,人家摆出来的态度是爱买不买,没准过两天还会涨价。
孙万贵摸了摸才丰裕的钱袋,顿时感觉捉襟见肘。
孙福喜好信儿朝小二打听了一下,这里一升相当于一斤半。她之前在现代上网查过,古代一斤相当于现代的十六两,也就是说一升相当于现代的二斤四两。
孙万贵狠了狠心,最终买了二十升黍米面花去一百六十文,用一百二十文买了白面十升,糙米买的最多,一共五十升花费六百文。至于说精米……还是算了,如果不是看到孙福喜瞟了好几眼白面,他根本就不会买。
这一下单单只是购买粮食总计花费八百八十文,钱袋子一下子就瘪了,孙万贵顿时感觉心口都疼。
“爹,”孙福喜看到孙万贵一脸不舍的样子,拉了拉他的衣袖提醒道,“咱们明天还有很多草药和野菜能卖。”
“你说的对,”孙万贵这才觉得有了一丝底气,“明天咱们还能有钱入账。”
纪兴泽在随后照单买了相同数量的粮食,又多买了两罐麻油。一罐油二斤,二十文一罐,花掉了他四十文。
等出门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全都给孙福喜,说是同孙万贵买的放在一起,是他的伙食钱。
“表哥,这也太多了。”虽然主意是她出的,但是孙福喜仍旧觉得有些脸红,有“要不,多的部分就当你寄存在我这儿的?”孙万贵也是这个意思。
“表叔,表妹,”纪兴泽却道,“既然我和你们同吃同住,这就别分什么你的我的了。余下的钱,我就自己存着了。”他将来要独立成一户,不能一点钱都没有。
“爹,您看?”孙福喜抬头看向孙万贵。
孙万贵笑了笑,“既然你表哥这么说了,那咱们就收着,一家人也别太生分了。”
“那好,我就收着了。”孙福喜随后问孙万贵,“爹,盐呢?咱们要上哪儿买盐?”人不吃盐会没力气,她现在严重怀疑他们之前一个个没力气,不光是吃不饱身体虚弱的原因,很有可能跟盐分补充不足有关。因为每顿饭菜,张云娘就只放一点点的盐,寡淡无味的很。
“盐?”纪兴泽替孙万贵做出回答,“盐要到衙门开办的盐行去买。”
“爹,咱们多买一些盐吧?”虽然自家的钱所剩无几,但是逃荒的路上得有力气才行。
“傻丫头,”孙万贵摸了摸她的头,“不是咱们不想多买,而是盐太贵了。有的时候每家每户还限量。”
“原来是这样。”孙福喜之前了解过一些铁盐的事,没想到还真是这样。难怪家里几把挖野菜的刀只有一小条用着很不顺手,还都锈迹斑斑。
等他们到了盐行一问价,果然如孙万贵所讲,贵,不是一般的贵。一斤盐还由之前的三四十文疯狂涨到了一百文。
孙福喜有些理解各地百姓为何同官府一般不喜他们这些灾民了。实在是因为他们的到来,导致本地的物价跟着飞涨,当地老百姓的生活也跟着受到极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