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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柔嫩的玉指纤细如葱,手掌又小巧,堪堪才抓住他的三根指头。软软的掌心握着他如竹一般的指节,捉紧后便不松开,青宇递过去的那小衫反倒从手上滑落于榻前。
这素手有些让人心疼的凉,他忍不住反手覆住芊芊五指摩挲,想把自己的体温和带了几分温补的灵力一并传给她。
他们都没有说话,室内与室外一般安静,窗外有夜风飒飒,床边有心跳怦怦。
他们之间,从开始便是兵荒马乱,这样寂静相处的时刻反倒很难得。
兰珊的心一点一点地提起来,仿佛敖潭曾经教她做过的一盏孔明灯,纯白的灯罩薄纸上什么也没有写画,内里带着不为人知的热气,飘飘悠悠上了天,那种只字不提也只字不能提的心情,不知为何与此刻很相似。
她静静地等待,等他撩起床帐,等他拥她入怀。
而青宇也确实动了。
他抽回了手,捡起小衫递回她手中:“给。”
兰珊的心就一点点沉了下来。
果然,还是太心急了吗?没有龙淫之气,哪怕他亲口承认心悦于她,依旧可以这般冷静。
爱欲爱欲,爱和欲望本就是一体,他怎么会既说爱她却又不想要她?
是不够爱,还是不爱?
她骗他,他会不会也骗她?
她心里乱糟糟的,下意识里唤了一声他:“青宇。”
“嗯。”青宇答,“快些换上吧。”他催促她,语气十分平静。
兰珊就不出声了。
当初那盏孔明灯她做得很辛苦,在白蛇全程帮忙的情况下,竹篾和铁丝还是几次划伤了她的手,让她吃尽了苦头,可这是敖潭教她做的,她再娇气也不肯半途而废。孔明灯飞上天后几次三番摇摇欲坠,她和白蛇一起仰头眼巴巴地望着,不时因为担心它要掉下来而发出小声惊呼。最后它勉勉强强飞了半盏茶的时间,就落在了不远处的山头,烧得一干二净。
除了一手细密的伤口证明了她曾经有多努力,什么也没剩下。
伴随着床帐内一阵窸窸窣窣的面料摩擦肌肤的声音,兰珊换好了小衫,低头摸索着系那软带扣,再一抬头,隔着白纱的床帐,看到室内亮起了一个奇怪的红点。
“青宇?”她心中突然没来由地一慌,除了那个红点,什么也看不清,她掀开纱帐就要下床,刚刚赤足踩在床榻板上,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掌及时扶住了她的肩膀。
“我在,怎么了?”青宇沉稳的声音近在耳侧。
“那个红的亮点……”她说到一半,忽然嗅到熟悉又浅淡的香气,顿时反应过来,“你点了安神香?”
“嗯。”青宇低下头,将少女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人在黑暗中看不清周围时,很容易认为别人也看不清自己的脸,兰珊抓着他的手臂,神色是毫不掩饰的惊慌。
他并非不知道,刚刚兰珊不拿小衫却握住他手的动作代表什么。只是,他觉得她的情绪有些不对,现在也不是要她的好时机。
所以他不动声色地装傻避开了,在她换衣服的时候,他甚至要靠走开去点燃安神香,来分散自己心中不停地想要将她压在身下的欲念。
“把它灭了,我不需要。”少女看不清眼前也看不清脚下,却态度莫名坚决,一边语气执拗地说着,一边试图朝那红点走去。
兰珊当然不想要这香点起来,那里面有她的鲜血,会催发青宇体内的龙淫之气——若是如此,那她又怎么试探得出他的心?!
“小心点。”青宇眼见她差点撞上矮凳,连忙伸手把她拉回来。
“我要把它熄灭,我用不着!”少女固执地在他怀里挣扎,声音都尖了几分。
青宇轻而易举地将她圈在怀中,他猜测着,她是因为他刚刚无声的拒绝而发脾气吗?“别任性,这香安神助眠,对你只有好处。”柔软的娇躯在他怀里扭动着,勾着他本就不安分的气血一阵沸腾。明明他早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可在她身上却像是尝不够情爱的滋味。
“我不要!”兰珊摇头,手握成拳捶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却不能撼动他半分。
青宇完完全全只当她是因为自己没有接受她的主动而发脾气,尽量软了声音安抚她:“兰珊乖,你……”
一滴微烫的液体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他心中一动,低头深深看了少女一眼,只见她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还在捶打他的胸膛,可那一双盈盈妙目中,闪烁着泪光。
她哭了。
“你怎么……”他叹息一声,将她抱紧些,“别哭,我……”他顿了顿,有些为难和生疏,到底还是说道,“我是喜欢你的。”
“喜欢”这个词,太过直白浅显,实在儿女情长,于他简直陌生,说出口甚至有几分赧然。
可他若不说,又怕她胡思乱想。
他怎么会不想要她?他只是,想更好地对待她,不想这纷乱的性爱欢愉遮掩了他的心意。
幸而室内漆黑一片,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微微松了口气,而后就
', ' ')('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
这感觉他很熟悉,这是面对她时屡次都会生出的欲望。
他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压制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可昂起的下身已经抵在了她的腰间,坚实的硬度和滚烫的热度隔着衣物依旧很明显。
“你站着别动,我去熄灭香。”他说着,想要借机走开冷静一下,可她却拉住他的袖子。
“别管它了。”少女低着头,声音比方才平静许多,只是依旧带着颤音。
香已经点上,再去熄灭,已经迟了。
她柔嫩的十指摸索上他的脸颊,而后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嘴唇。
“别走。”她的语气莫名带了点央求。她好似陷入了某种思维的怪圈,一心想要证明什么,自己还没有想明白,就心烦意乱地拉着青宇一起沉沦。
“我只是去熄掉安神香。”他想揉揉她披散下来的长发,可心底的渴求念头越来越强烈,便有些不敢触碰她。
只是,被她亲吻过的薄唇像是记住了她甜美的气息,说话间,他就有无数次想低头狠狠回吻她。
“不要熄了,我想你陪我。”她说,“青宇,你不要走,陪我好不好?”
只是几步路,去熄灭安神香而已,她却好似一步也不肯他离开了。
她环住他的腰,把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
青宇沉默了一瞬,才道:“好。”他不想屈服于欲望,可是却屈服于她的脆弱,多看她一眼就心软,多抱她一瞬就心疼。
他把她抱回床榻之上,俯身吻住了她的双唇。
白纱帐被挑起,又再垂下,掩住了交缠在一起的身影,掩不住逐渐粗重的喘息和细碎的呻吟。
爱也好,欲望也好,从来不是按部就班的计划,也无法步步为营地实施,它们是一世都渡不过的劫,只能坠入,只能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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