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滕野通知律师提交自己无罪的证据,可直到确认他是被冤枉的时候,已经是第二个礼拜了。
他走出看守所,许久没有见到这么刺眼的阳光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滕先生,”律师把帮他保管的衣物和钥匙拿了出来,看了看他憔悴的侧脸,“抱歉,我不知道那位是您太太……”
他摇摇头,并没有责怪任何人,毕竟这些都是因他而起,就算没有这件事,白知许也会因为其他原因发现。
其实他很多次都快要忍不住把真相说出口,可是理智告诉他,如果他真的这么说了,那她一定会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再也不见他了。
他只能一拖再拖,直到现在,形成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滕野没有耽搁,开车去了王兆住的小区。
他了解白知许,她不会再回他们那个家了,也不会去高雯住过的白家,唯一还能待的地方只有那里。
王兆家境不错,住的也是b市最好的小区,他到的时候刚刚过晚饭的点。
日头渐渐低垂,温度也没有白天那般灼人了,只是天边翻滚着的鱼鳞云预示着最近会有一场暴雨。
滕野不知道王兆住在哪一栋,只好将车停在小区门口,他一整天没吃东西却半点也不觉得饿,只目光专注地看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人群。
天色越来越晚,他像是察觉不到一般死死地盯着前方。
好在没过一会儿,王兆手里提着一个满满当当地袋子往里走,只是身旁并没有白知许的身影。
他原本想再等一等,可是转念一想,又怕再等下去也见不到她,到时候就连王兆也找不到了,滕野咬咬牙推开车门,下车时动作太快,一整天没有吃东西血糖有点低,脚步一晃险些摔倒。
他扶着车门站起,片刻没有犹豫朝着王兆的方向走了过去。
王兆刚从超市回来,一只手拎着袋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给爸妈打电话,这是她每天的例行功课,从不会落下,可忽然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把她吓了一跳。
这附近虽然治安很好,但她毕竟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怎么着也有些心慌,只好匆匆挂了电话,随后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
“怎、怎么是你?”她花了快半分钟才认出眼前这个人是滕野。
虽然两人之前不太熟悉,可也因为白知许的关系见过好几次,她印象里的滕野从来都不是眼前这幅憔悴的样子,以至于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
“知知在哪儿,我有话跟她说。”他嗓音是极度缺水的沙哑,就连以往好看的薄唇都起了一层干燥的裂纹,眼下的黑眼圈也十分浓重,能看得出最近并没有休息好。
但王兆想到他的所作所为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他一眼:“告诉你也没用,她不想见你,你走吧。”
似乎是‘不想见你’这四个字冲击力有些强,他高大的身形晃了晃,半秒钟后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她在哪儿?”
“说了她不想看到你,”王兆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冷峻的男人,居然会这么难缠,“你再等也没用,她知道你在这里,说不定晚上就直接搬走了。”
“她在哪儿?”滕野像是根本听不到她说的话,只固执地重复这四个字。
王兆没了辙,转了转眼睛故意气他:“我劝你现在就走,否则一会知知男朋友看见了,要和她吵架的,到时候她可就更讨厌你了。”
“你说什么!”他脸上瞬间血色尽失,睁大双眸像变了一个人,“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王兆被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我说,她、她谈恋爱了,麻烦你不要来妨碍她,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不要来碍眼行不行?”
滕野没有再说话,他干裂的嘴唇蠕动片刻却没有出声,哪怕是夏天也觉得顷刻间周身冰凉,如坠冰窟。
他以为,她只是会生自己的气,会不理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白知许也会是和别人在一起的。
她会对着别人笑,会朝别人撒娇,就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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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下雷雨天的夜色很浓,只是偶尔出现的几缕闪电把天染成了墨蓝色。
白知许提着手里的生日蛋糕看着天色有些担心,生怕会马上下起雨来,她没有带伞走得有些着急,可这附近很难打到车只能暂时步行。
何钰刚刚下班,远远就看见一个看身形就知道极为漂亮的女人,只不过要不是看见她肘弯挎着的限量包,他还真没有认出她来。
“滕太太?”
熟悉的称呼从后传来,她狠狠地皱了皱眉道:“别这样叫我。”
何钰愣了片刻,走到她跟前:“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每次我过去给你做复健都没有人开门。”
他对白知许的印象还停留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那时还狠狠地惊艳了一把,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女人,只不过她当时与现在状态大相径庭。
“没什么,以后你不用来了。”她没心情和他说这么多,转过身绕着他走开。
他眉梢一挑,诧异地跟了上去:“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和滕先生不满意了吗?”
她气极,停下脚步用通红的眼睛瞪他:“别跟我提他的名字。”
“抱歉。”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概猜到两个人或许是吵了架,“你新地址告诉我吧,复健还是要继续做的,不然你的伤不一定能好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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