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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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停在那里斜角的夜莺早就飞走了,半点痕迹也寻不着。

于无边无际的夜幕中,她向他袒露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从初次的梦魇,再到她为了偶遇裴少戈到灵阑寺,最后到古刹住持说面前人乃是她的命定之人,这之种种,此番诸般,她都说了。

樊封听完,良久不曾说话。

房间内万籁俱寂,荆微骊只能听到自己猛烈的心跳声。

砰、砰、砰。

不绝于耳。

“所以,倘若我当日不曾在花园中,你可是真的要再想办法去见裴少戈?”

“……”荆微骊面色一凛,喉咙中仿佛含了块不上不下的饼皮:“你到底都在听什么呀,我想说的是那个吗!”

“可在我看来,那些并没有很重要不是吗?”

樊封揉了把她额前稍显凌乱的碎发,娓娓道来:“从我们初次见面起,预知梦里的阡陌道就已经改变了,你与章兰尽退婚不说,他更是已经死了,而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是北越王妃。”

“你所恐惧、所担忧的那些,都已经不见了。”

“可、可是还有我刚刚才做的梦。”荆微整迫切地说着,眼眶粉嫩嫩的,瞳仁亮晶晶的:“我不敢去想那是我们的未来。”

“那不会是的。”

樊封郑重地落字,眼神坚毅,锋芒毕露:“既然最开始就能改变,那就说明这所谓的预知梦不过是给你提一个醒。”

“既然现在阿骊已经告诉了我,那我跟你保证,你梦到的诸如此类,都只想三流话本里的故事,搬不上戏台子。”

他去抓握她的手,将它们揉在掌心,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包围它们。

荆微骊微不可查地“嗯”了声,不自觉的,开始同他讲述昨日与采薇的交谈。

相比起预知梦,这件事对樊封来说就更为重要了。

与采薇无关,只是因为那个女人竟然将他的阿骊卷进去。

她明明知道他最厌烦什么,却还特意这样做,不是宣战又是什么。

捏了下她的鼻尖,樊封凑上去,却没有其他动作了:“就这些话你有什么好瞒着我的?”

哼哼唧唧地拍开他的手,她撇嘴:“我就是心里不舒坦嘛,谁让她在你心里位置不一样。”

樊封摇头,手顺着她的面颊缓缓向上,然后指尖停在秋水双瞳附近,缓慢地描着它的形状。

最后,还惩罚似的于她眼尾末端点了点。

他认真纠正:“在我心里位置不一样的从来都不是她,而是当年那个蠢笨却执着的我自己。”

似懂非懂,荆微骊点点头,没有接话。

任由男人再次将她锁进怀里。

没了困意,荆微骊又盯着他的耳垂发呆,没有过多思索,她遵从本心地碰了碰,问:“樊封,你可以被我亲吗?”

环着她的身躯明显地抖了抖,是他在笑。

滚烫的手掌捧着她的脸,瞳色温柔,逐字逐句道:“阿骊,谁亲谁还不一定呢。亲疼了记得跟我说。”

看着再度熟睡的人儿,樊封松了口气。

他起身穿上衣服,虽然手上是在系腰带,但目光就是不受控制地朝她凝去。

果然,嘴上说得再好听,也做不到身体力行,折腾不了两下就娇气地喊累。

见他不同意,一咬牙竟然哭出来逼他就范,真是……太狡猾了。

笑叹口气,他打开门,一跃而起骋上屋檐瓦片。

如同鬼魅般踏夜而行。

到了质子府,他避开里里外外的看守,不动声色地进了卧房,又毫不客气地将团在被褥里的年轻男人唤醒。

霍平芜皱着眉头睁开眼,瞅见是他,没脾气地坐起来:“深更半夜的,你年纪轻轻就学会上半夜一个下半夜一个了?”

没理会他的荤话,樊封直截了当:“采薇回来了。”

哐当一声巨响,只见素来擅装势的男人从榻上滚了下来。

还不忘卷着被子。

好不容易坐稳当,他的神情从不可置信后过渡到平静接受,不过区区刹那,眼神却瞬息万变,令人难以捕捉他的不平静。

深吸一口气,他一边回到床上一边继续问,樊封也几乎是有问必答,除了一些他和荆微骊之间不便对外人说的喧哗。

皱着的眉头就没舒展开,霍平芜问道:“她既然回来了,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应该杀你吗?为何会找上你夫人?”

樊封摇摇头:“她与我是一类人,如果是我遭遇当年诸般又卷土重来,想得肯定不是杀之而后快,而是亲眼目睹仇人流离失所,尝尽一切苦楚才最痛快。”

“啧啧啧,真可怕。”打了个哆嗦,霍平芜不自觉地回忆起了一些实属算不上太干净的故事。

撇撇嘴,他询问樊封目前的打算。

后者神色平静,只道:“明日我得去趟灵阑寺,找她要解药。”

一想到荆微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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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里的状态,樊封的心就跟着发酸。

他能够看出来那些情绪有多少根本不属于她,以及身上的各处痛楚,他的确可以用那些草药方子帮她缓住毒性,可在不知道采薇究竟用了什么毒的情况下,这样做无异于大海捞针。

霍平芜道:“需要我同你一起吗?”

“不用,”樊封哂笑:“她既然是回来报仇的,想来也懒得将屠刀申到旁人的脑后,反正眼下的日子过得也无趣,我倒是想再看看她的手段。”

言语之间,熹微初现。

见着那丝丝缕缕的光亮,樊封才意识到天要亮了。

与霍平芜分开后,他索性也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灵阑寺。

明明才刚至寅时丑时三刻,却已经小沙弥爬起来,抱着扫把开始清理朱红大门前的落叶。

看见有人来,他双手合十行了个礼,但当看见男人下颌处的红痣时,又突然出声:“这位施主可是姓樊?”

樊封驻足,示意他说下去。

见猜对了人,小沙弥挠挠头皮,憨厚一笑:“后院有位女施主说等您许久了。”

作者有话说:

没有存稿的日子太难过了,每天都是生死时速/哭唧唧

绣月光

◎药◎

樊封没有见到采薇, 反倒是见着了当初在首饰铺子的那个人。

当看清他的五官,仿若机关盒被摔得四分五裂,里面一切的隐匿都没了意义。

接住被抛过来的玉瓷小瓶, 又听见面前的男子啧啧自言:“你的体质可真奇怪, 明明藏了十几种毒, 竟然还能活的好好的,有趣。”

樊封没有说话, 只面无表情地将玉瓷小瓶收好,转身离开。

天光大亮,层层叠叠的浅色云影围在一处, 偏偏都不敢靠近那抹绚烂的华曦。

回到王府后,樊封刚拐过长廊的弯,就看见青瑶抱着盥洗的物件从卧房走出来, 脸上还带了点红晕。

“见过王爷。”看见是他, 青瑶匆忙回神行礼。

樊封面无表情地“嗯”了声, 又问:“王妃刚起?”

青瑶讪讪答道:“本来是起了的,但得知时辰尚早又说还想再睡会儿。”

“行,本王知道了。”

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青瑶低低地叹了口气,又下意识摸摸自己滚烫的脸颊。

其实方才她没有实话实说, 王妃之所以又钻回被子里的缘由, 是因为后者无意间瞅见镜中的自己,尤其是脖颈处、胸前、乃至玉背、腰侧的红痕, 不计其数。

用王妃的原话就是——

“要等着罪魁祸首回来兴师问罪”。

玉瓷瓶在掌心颠了两下,樊封用另一只手扣了扣门, 柔声问:“阿骊, 我可以进来吗?”

很快, 屋内传来瓮声瓮气的一声嘟囔:“随你,爱进不进。”

嘴角噙住一丝笑,他推开门。

房内依旧燃着熟悉的香气,银色的尖顶小炉上雕了妖治的图案。目光一转,定在榻上那个把自己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的人。

他忍着笑意靠近,故意去扯被角:“说起来我也有些乏困了,不如同阿骊一起睡个回笼觉?”

“你走开呀!”荆微骊奓毛地跪坐起来,一把将人推开,气呼呼地瞪他。

她这一套动作下来,果不其然,如雪似玉的肌充斥在空气中,任由男人的视线停留在上。

她喘着气,胸前略有晃动。

察觉到他算不上多友善的目光,荆微骊又赶忙拽回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确保露不出来一丁点儿才道:“一回来就满身登徒子做派,北越王殿下真是体面极了。”

樊封笑笑,也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可本王怎么瞧着,王妃甚是喜欢这幅登徒子的模样?”

脸颊一热,跟被擀面杖滚过似的不自在。

她低下头,将眼底那点不便言说的情愫着急忙慌地藏住:“没有。”

“本王记得,先前有人说,把谎话挂嘴边是会变丑的。”

话音刚落,他抬手去抓她,不算厚实的锦被被他揭开一脚,露出娇躯的半截香肩。

他用指腹抹了点药膏,缓缓揉上去。

被凉得下意识瑟缩,荆微骊皱眉:“这是什么?”

“褪红痕的。”他哄骗道。

半信半疑地审视过去,男人丝毫不怯,反而一脸平静地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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