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彻夜无眠。
成欢醒来时发现李贪正盯着自己。
眼底全是红血丝,眼神里满是浓重的疲惫。
但她却奇异地并不感到害怕。
刚醒来,脑子还是混乱的,宿醉的头疼让成欢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然后她迷糊地往李贪怀里蹭了蹭。
成欢八爪鱼似地缠了上去,她就穿了一件短t,光洁的大腿交叠在李贪身上,像是在抱一个巨型的自动恒温玩偶。
急促的心跳让成欢慢慢回想起来。
昨晚大年三十,她因姥姥过世在家酗酒,结果被李贪带回家。
她在跨年时分抱着李贪痛哭一场,然后昏睡过去。
成欢还想起来,现在拥她入怀的人暗恋她许久,虽然她自己没有意识到,但她的确无数次暴露出贪婪且渴望的眼神。
以及,此时此刻,成欢能感受到李贪的浑身僵硬。
成欢彻底清醒。
她很清楚昨晚可能会发生什么,但身体没有任何不适,这反而让她有些惊讶。
纵欲能够很好转移注意力。
放纵自己沉迷在欲望的旋涡里,这样就可以不用思考,也不用回忆。
思考是痛苦的,回忆也是。
画画是一种排遣方式,纵情声色也是一种。
成欢三年前就强迫自己学会了这一点。
她很自信,因为三年以来没有人能够在她面前保持自制。
所以察觉到李贪什么也做时,成欢心里涌起抑制不住的复杂心绪。
“早。”
李贪声音有些沙哑,她试图把成欢推远,但对方却丝毫没有动的意思。
手臂枕在对方头下,李贪觉得连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成欢埋在李贪胸口,然后微微抬头,睫毛划过她的脖颈,酥麻的痒。
手心紧攥的衣襟甚至还有点模糊的潮湿。
成欢安静了一会儿。
她从来没在别人面前失态过。
就连桂兰方赶到合县准备把她接走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她好像把所有的眼泪都在东门桥边流完了,浑浊不堪的液体也顺着桥边的溪水涤荡得彻底。
成欢是自己走回家的。
时间很晚,她扶着墙走得很慢,路边没有灯,街巷空荡无比,但她好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就连那对男女扇她巴掌时宣称“没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都不觉得疼。
成欢甚至还想冷笑。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她要承担这些流言蜚语?
看吧,笑吧,反正你们想要的只不过是年轻的身体和窥视污渍的猎奇。
李贪又推了推成欢,想提醒她该分开了。
但成欢无动于衷。
李贪没有办法,只能用余出来的那只手去揪成欢攥着衣襟的双手,但还没碰上,成欢顺势一滚,让李贪压在自己身上。
李贪猝不及防,早就被压得失去了控制的胳膊在床上连半秒都撑不住,她身子一歪,胳膊肘抵在床上,成欢双腿交缠着李贪的小腿,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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