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委员根本不给李贪拒绝的机会。
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了把裁纸刀在手里转了一圈,刀尖端冲着自己,递给李贪。
“工具都帮你备好了。”
李贪眼皮跳了下,接过裁纸刀,体育委员心满意足地走了。
她慢慢推开刀片,只露了两截铁片,李贪的手腕就控制不住地抖。
不出一会儿的功夫,颤动愈发剧烈。
她根本就没用力。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刀尖入肉的钝感又阴魂不散地顺着经脉缠了上来,扑鼻而来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李贪一个机灵,立即把将裁纸刀扔回桌上。
要说三年前那次杀人事件对她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
和平年代,寻常人很难亲手宣判其他人的死亡。
不管李贪再怎么成熟,出事的时候她才只有初二。
十来岁的年纪,鲜血喷溅在脸上的死亡与恐惧刻骨铭心。
她自拿以后就落了个拿刀就手抖的毛病。
李贪一把拿起那沓报名表,两三步走到体育委员面前,搭扣在他桌上。
“你什么意思?”李贪的拒绝超出了体育委员的意料。
“我没空。”李贪语气平淡,“你找别人。”
她没等体育委员回答,就折身去了语文办公室。
李贪干脆找谢任飞请了半天假。
***
李贪决定回家趁机找桂兰方聊聊。
桂兰方或许是个突破口。
可是李贪敲了半天门,对门都没人应声。
“啊啦,你就是桂兰方经常提到的新搬来的对门吧?”
买菜上楼的婆婆路过,上下打量了一眼李贪,笑眯眯问。
“这个点,是找桂奶奶有事吗?”
李贪看着脸熟。
是楼下树荫乘凉老人组里的常客。
她点点头。
“哟,那不巧。”婆婆眯起眼睛,“今天是她去医院拿药的日子,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李贪一愣。
她还不知道桂兰方身体有病。
看到李贪错愕的表情,婆婆笑了笑:“老人嘛,身子骨不如你们年轻人硬朗啦。你桂奶奶年轻时攒了一身的老毛病,这是旧疾,根治不了的,只能拿药养着。”
老校长就是这么死的。
李贪点点头,简单道了声谢。
目标扑了个空,李贪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里。
心烦意乱。
李贪一回到家就把窗帘一拉,窝在沙发里,看了一下午的老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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