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很正确,他们就是要种草,只不过有的草可以做马料,卖给朝廷就有利可图,你知道上好的苜蓿草是什么价格么?有些草正好可以治疗某种疾病,药铺里面价格昂贵啊,最大的好处就是用不着上农税,我朝三十税一的商税在他们看来算个屁啊,都他娘的把地税降到最低了,甚至没有了,还有脸向朝廷开口说什么用钱物来抵消徭役,这个该死的李淳风,什么好处还都想要。”云烨说的激烈,神情却非常的平静。
贺天殇的汗珠子顺着下巴滴答滴答的往下掉颤声说:“前面有车,后面就有辙,杂毛们如此恶毒,秃驴们就敢效仿,万一蔓延到百姓,大唐那里还有粮食可以吃。”说完怪叫一声就要往外跑。
“慌什么,这种小伎俩你以为朝廷里的官员会看不出来?看书流眼泪替古人担心,好好地把这些桂花糕吃完。““你知道什么,王珪,萧禹,这些老大人已经在弹冠相庆,说什么只要把道门的田亩纳入朝廷管辖,佛门就独木难支了,这是朝廷的大胜利,已经回家给陛下写贺表去了。““我没说这些老大人,他们都是中正耿直的人,谁会去想到道门的这些鬼蜮伎俩,但是还有一些人,他们可不是吃干饭的,书院教导了他们足足三年,如果连这点手段都没有办法应付,我会把他们一个个的摁在盆子里淹死,李淳风虽然学的还不错,但是,他不是最优秀的,以为学了算学就能纵横天下?扯淡,学问是一个综合素质的积累,瘸子在跑路这一项上就比正常人弱了三分。“贺天殇还是坐立不安,屁股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的好像得了痔疮,半天又挤出来一句话:“书院的学生如今只是在观政,这样重要的文书他们不一定就能看到。““少替他们操心,这些混蛋连我准备好第二天考试的试题都能提前弄出来,他们上官的一点小心思,瞒不过他们的,更何况这些学生现在正是一脑门子报效国家的心思,掌握信息是他们的第一要务,会知道的。““不能偷看,这是忌讳,他们如果偷看会坏了规矩,即使立了功劳,也会被陛下责罚,那些大佬也会瞧他们不起。““谁说要偷看了,我的考卷也不是他们偷看的,打听消息这不违反朝廷的规则吧,你干的不就是这些事吗?“既然云烨毫不在乎,贺天殇也就慢慢放下心来,撇开烦人的朝政,和云烨两个人喝茶吃点心,说说长安市上的一些奇闻怪谈,尤其是神怪,这是长安最近很热门的话题。
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一个聪明的人屡屡用智慧挑战权威,不管手段是否龌龊,总会让老百姓们欢呼莫名,挑战权威这是谁都在梦里做过的事情,现实中如果出现一位,那就是英雄。
最近长安饱受神佛的照顾,光芒万丈的佛爷降世,有桃花从天而降,有浓烈的香气四溢,引得引得长安城里的愚夫愚妇们纳头就拜,欢喜的涕泪横流,几近癫狂,只是向来对佛事非常感兴趣的云奶奶却很不高兴。
最近云家的玻璃镜子被一个不知名的大户一气买走了六十面,都是一人高的穿衣镜,暖房里的晚桃花也被人花了大价钱买走了,更离谱的是称心好不容易调制出来的龙涎香,也被人用黄金全部买走了。
这些不算什么,最怪的就是客人宁愿多花三倍的价格,要求云家对这三桩买卖保密,除了家主和经手人,不得再有其他人知晓,云家做生意的信誉在长安是出了名的,既然贪图钱财签了协议,那就一定会保守机密,老奶奶刚刚开始管家,就有这样的好生意上门,自然很欢喜,至于客人的那点子要求不算什么。
当佛爷降世的时候,云奶奶第一天还坐着马车去朝拜,看到地上的桃花,立马就没了兴致,让马夫赶着马车就回家了,陪她去看佛爷的小丫才说一句话,就被老奶奶抽了两巴掌,撅着小嘴,不情不愿的回了家,看到哥哥还告状说奶奶打她。
云家被黄金钱财糊住了眼睛,封住了嘴巴,只能躲在宝库里数着金子骂两声,做不了别的,但是,世上的聪明人不光云家有,比如太史丞傅奕就很聪明,从骨子里看透了佛门的虚伪,所以他就不相信会有什么佛爷降世,打算去和佛爷近距离的对对话。
荐福寺的和尚不肯,说佛爷已经回西天去了,刚才只不过路过长安,降下一点神迹,好安抚一下善男,善女的心,还嘲笑傅奕不自量力,小心佛爷降下灾祸,将来会被打入无间地狱受苦。
荐福寺也是皇家的寺庙,小小的一个太史丞还不能随便进入,傅奕只好沿着外墙游走,打算找个矮点的地方爬进去,看到百姓们在捡拾地上已经枯萎的桃花,他的神情也是迷茫一片,看看漫天飘零的落叶,想不通怎么深秋时节也会有桃花。
无奈的回到家里,却发现司天监的袁天罡已经来家中坐了好久,一言不发,但是桌子上的花瓶里却插着一支红杏,粉色的花蕾含苞待放,秋日里看着就让人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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