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愣住了,自己的店铺里有祥瑞,自己为什么不知道,想要说云烨胡说八道,可是无数的事实证明,云烨的信用一向坚挺,说有祥瑞,那就一定有祥瑞,绝对不会把一头沾着金箔的肥猪当麒麟给自己送过来。
李二手里拿着一卷书,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云烨看得仔细,书上面有书院的藏书印,假不了,算了,今天一趟把事情办完,皇宫能少来就少来。
“小子,把祥瑞拿出来给朕看看,到底是什么祥瑞能让你如此的失态,从一个胡姬手里抢东西,拿出来吧,朕不吃惊,在你身上发生什么事情,朕都不会太吃惊。”
云烨从小袋子掏出五颗南瓜子放在案子上,李二和长孙看得很仔细,他们一致确定这东西是种子,想到云烨手里的土豆和玉米,李二的脸色变得肃穆起来,问云烨:“朕也算是种粮的行家里手,为何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种子,从外形看有些像瓜类的种子,小子,如果是寒瓜,就算了,那东西太伤地力,只能作为水果食用,得不偿失。”
从这两句话里云烨惊奇的发现,李二真的通农事,能从种子的外型上就能判断出粮食的种类,很不易,他简直就是皇帝里面的农学家。
“陛下说的极为有理,这的确是一种瓜,微臣把这东西的名字叫金瓜,或者南瓜,亩产惊人,与土豆不相上下,甚至犹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瓜也是亦菜亦粮,没有其他粮食,吃南瓜也不会被饿死,最难的是这东西极耐储存,地窖里放一年都会安然无恙,陛下如果对外地用兵,少不了这东西。”
李二点点头,把长孙案头的一个锦盒里的宝石全部倒了出来,还吹了一口气,吹吹那里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把五颗种子放了进去,快要盖上盒子的时候,又停了,把手伸向云烨,对他说:“剩下的都给朕,全掏出来,你是一贯的偷奸耍滑,以为朕不知道?”
云烨只好苦着脸把另外五颗种子连着袋子一起送了过去,李二拿过来,抖抖袋子,惋惜的叹口气,把种子都放进盒子里交给长孙。
好像有点恼怒,回头就对长孙说:“这个孙元凯有眼无珠,祥瑞就在眼皮子底下居然置若罔闻,实在是该死,好好地东西都被当零食吃了这么久,害的好东西如今就剩下这几颗,罪不可恕,你下了他的职权,派去做杂役吧。”
看到长孙一副不忍心的模样,云烨赶紧说:“陛下息怒,这事还真的怪不到孙元凯,谁能想到祥瑞就在眼皮子底下,如果不是微臣还有几分见识,说不定也会与南瓜失之交臂,您让一个宦官去辨别庄稼难为他了,再说微臣已经揍了他两顿了,您就饶了他吧。”
李二斜着眼睛看了云烨一眼说:“你总是做好人,也好,心存善念,总比心存恶念要好,你来说说,朕当年在收到菠菜种子的时候,就大谕天下,说只要有新的作物种子,朕一定不会吝于奖赏,为何只有你送来了三样?既然有三样,那就一定会有三十样,三百样,已经四五年过去了,为何其他人杳无音讯,有你在前面做样子,这可是天下间获得爵位最轻松可行的法子,为何无人领赏?”
李二的想法特别的讨厌,或许大人物都是这个样子,有土豆和玉米简直就是你李家祖坟冒了青烟,才把我从后世给拽来,要不然,想吃土豆玉米,一千年以后吧,还三百种,不是所有的作物都适合在大唐生长的,引进的太多了,也会有麻烦,就像鲤鱼肆虐美国一样,会出大麻烦的,没一点生物常识,自己捡的都是在这片大陆上被证实安全有效的东西,谁敢把什么东西都运过来。
“不是有一句老话吗,人离乡贱,这作物也是一样,都有一个适应期,不是所有的作物都适合在我大唐播种,这个世界上虫吃草,鸟除虫,然后鸟再被其他东西吃掉,最后所有的活物都回归于大地,青草在它们的尸骨上长出来,这是一个循环,如果破坏了其中一个一环,就会酿成大灾难,没了鸟,虫子就会泛滥,庄稼就会被吃光,前几年的那场蝗灾就是关中土地被耕作过甚造成的灾难。“李二点点头,对云烨说:“看来欲速则不达啊,朕总是喜欢毕其功于一役,忘记了事物总有自己的规律,我李氏祖先就说过,道法自然,我这个做后辈的居然急功近利,是有些急躁了,小子,你今天的话朕听进去了,不该急躁的,匆匆忙忙的总不是一个做事的法子。“不知道李二又联想到了什么,好像很黯然的样子,转回屏风后面再没动静。
长孙笑着那指头点点云烨,意思是她很满意,然后指指殿门,意思就是他可以滚蛋了。
了解,李二又需要皇后的安慰,就是不知道会怎么安慰,怎么做了皇帝还是一副小孩子脾性?老子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也从来没有找辛月要安慰。大人物有时候总是需要装出一副脆弱的样子,想想也是,所谓柔不可守,刚不可久,男人软弱一下总会多哄骗一些关爱的。
回家就装可怜,看看辛月是怎么安慰自己的,然后再以此推断一下长孙是怎么安慰李二的,就这么定了。
出了宫门才想起来自己被李二骗了,南瓜种子就这样没了,书也没要回来,自己的想要办的事情没一件办成的,该死的李二,故意装出一副受伤的模样,把自己该得的赏赐给吞掉了,发现了南瓜,这是大功劳啊,没爵位你给些钱也好。
越想怒火就越大,那个珍宝阁的掌柜嚎哭着抱着云烨的腿说着做牛做马的感谢话,怒火烧昏头脑的云烨,抬起腿,就在这家伙两腿之间来了一脚,在他的惨嚎声里,终于感觉好了一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