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道:“大婚之事,可都操办好了吗?不可懈怠啊。”
秦少游道:“臣已准备妥当了。”
“哦。”武则天轻描淡写的笑了笑。
而秦少游却是云里雾里,猛地召唤自己前来,可是这时候,武则天居然问一些早已知晓的事,要知道,大婚之事,朝廷是密切关注的,而武则天,更是对这巨细地事了若指掌,所以方才的问题,显然是有些废话。
却听武则天幽幽叹口气,道:“秦少游啊,你看到这尊金佛了吗?”
秦少游抬眸,见着近两丈高的金佛,人在他的莲花垫下,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渺小,这佛细细一看,神态竟与武则天有些酷似,他心知这是匠人们为了讨好武则天,而刻意营造出来的形象。秦少游的心念又一转,不禁在想,据说这个金佛,乃是当年的薛怀义所营造,而那薛怀义,从前曾是武则天的面首,只是后来,惹来武则天的不喜,是以被处死。
当时因为这奢靡的明堂和金佛,引来了许多的非议。
现在武则天问起这金佛之事,秦少游谨慎的道:“臣以为,这金佛尚可。”
“尚可?”
秦少游笑了笑:“佛已在陛下的心中,心中生了佛的人,便已立地成佛,至于这身外的东西,反而不是紧要的了。”
武则天笑了,道:“是啊,这是徒有其表之物,不过朕却还要每日对着它,唯有坐在这里,才能静下心来,心乱了,佛也就散了,只好默坐于此……哎……朕终究还是凡人,凡夫俗子,总是有东西放不下啊。”
秦少游道:“陛下所虑何事?”
武则天淡淡道:“人都畏死,朕畏死了。”
本来秦少游以为武则天就要切入正题,谁晓得这话儿却又绕了回去。
还以为你要交代事来办,哪知道且是畏死,畏死了,秦少游能有什么法子?
秦少游心里苦笑,却是道:“陛下,这是人之常情,况且西天极乐……”
武则天脸色一冷,道:“你真当朕信那轮回之说吗?”
“……”秦少游不禁无语。
武则天淡淡道:“身前的烦恼尚且除之不尽,朕哪里又有意思,去想身后呢。”武则天深深看了秦少游一眼,而后一字一句道:“有一日,你会明白的,秦少游,朕尽都托付于你了……”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说了一句云里雾里的话,便把手轻轻一挥。
秦少游咀嚼着武则天的话,却是有些痴了,老半天才道:“是,臣明白了。”
真要明白,秦少游哪里能参透,先是一句身前的烦恼,此后又是一切的事托付给你,陛下要托付的,乍听上去似乎是太平公主,可是细细思量,却又不是,因为太平公主即将下嫁,托付自己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何必要发出这样的感叹之后,再如此凝重的说出这番话呢?
秦少游看了一眼左右的宫人,他没有说话,而是辞出了明堂。
他的心里,依旧还在想着,这所谓的托付到底是什么,有些事说不清道不明,可是偏偏,却难以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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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的突兀召见,终究还是引起了秦少游的警觉。
他不相信这只是武则天的一个念头,想要知道武则天的隐喻是什么,必须得知道此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的是,倒是很好打听,比如武三思觐见武则天,等到前后的东西一印证,回到了庄子的秦少游和王琚二人,似乎有了点眉目。
王琚笑道:“看来陛下要托付的,应当不只是太平公主殿下,现在似乎有意,还要将武氏一族托付魏国公。”
秦少游脸色不太好看,这分明是买一送一千啊,武家上下这么多口人,而且外间有许多不太好的流言,自己凭什么保护他们?自己还泥菩萨过河呢,为了自保,不知花费了多少心力。
王琚见秦少游面色不善,却是笑吟吟的道:“魏国公似乎心有不喜?魏国公不喜,学生应当更不喜才是,学生当年刺杀武三思,如今却又要协助魏国公保护武氏一族,你说这不是可笑吗?”
王琚话锋一转,道:“不过学生却知道,学生当年刺杀的其实并非是武三思,武三思是何人,也配学生去刺杀吗?学生杀的是陛下,是诛当今陛下的心,哈……话是有些说远了,魏国公现在有何打算?”
秦少游摇摇头:“尽力而为吧。”
王琚目光却是一亮,直视着秦少游,道:“不,不是尽力而为,而是非为不可,魏国公,真正的大变,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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