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桌上摆着好几只茶壶,房遗爱问道:“怎么,这大理寺里不管饭,就只给你水喝吗?”说着话,拿起只茶壶来,打开盖子闻了闻。他啊了声,道:“这,这可是上好的黄山茶啊!”
柴令武心想:“哪有这种可能,这种好茶,我家里都舍不得喝,王平安一个坐牢的,能喝上这种好茶?”他打另一只茶壶,闻了闻,脸一抽抽,是武夷山的茶,也是极品的那种!
两人互视一眼,心中都想:“咱们拎的东西……寒碜了!”
王平安很是客气,请他二人喝茶,他俩也不客气,端起茶杯就喝,专挑最贵的喝!
客套了几句,房遗爱捅了下柴令武,柴令武会意,假装很郁闷地叹了口气,道:“唉,快入冬了,得好好保养身子啊,最近有些不太舒服,身子骨儿不如从前了!”
王平安哈哈大笑,这两位驸马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岂有不知之理,定是他们的公主床第之间,索要过多,他俩有点挺不住了。
他笑道:“二位兄长,你俩最近经常绕着城墙跑步吧,可是跑的次数太多,是以后继无力了?”
房遗爱和柴令武又互视一眼,心中都道:“和明白人说话,就是省劲儿啊,一露口风,人家就知道怎么事儿了!”
他俩一起点头道:“是啊,跑得太多,总感后继无力啊!”
“是打算药补啊,还是食补?”王平安笑道。
柴令武笑道:“是药三分毒,当然是食补了!”
王平安冲侍立在外面的衙役一招手,道:“笔墨伺候!”
衙役大喜,他们现在最喜欢听的就是伺候二字,连声道:“是是,小的们这就伺候!”一口气奔进来四个,一人铺纸,一人研墨,一人奉笔,最后那个人感觉自己有点多余,只好用衣袖去擦砚台,人人都有活干嘛!
房遗爱嘿了声,道:“可真够殷勤的,大理寺的差人,向来是这般勤勉吗?”
苏定方哼哼两声,道:“大姑娘上花轿,这是头一回啊!”
王平安提笔开了副药膳方子,道:“这个方子名叫姜附焖羊肉,可以经常食用。你们看,用生姜和熟附子焖瘦羊肉,加些料酒和糖,就可以了。做起来简单,效果却好,尤其适合秋冬服用。”
他顿了顿,又道:“千万别小看这道药膳,经常食用,可以增加体力,而且还可以固肾强精,绝对能让你们后继有力,而且力如长江之水,绵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啊!”他将“固肾强精”四个字,咬得重了些!
房遗爱和柴令武脸上都笑出花来了,他俩为了应付各自的公主,那真是想尽了办法,尤其是房遗爱,自从他向高阳公主展现了“威武英挺”的一面之后,高阳公主对他威武的尺度,要求就越来越高了,弄得他现在都怕天黑了,回卧房就如同上战场啊!
房遗爱拿起药膳方子,笑道:“羊肉是好东西啊,我最爱吃羊肉了!”
柴令武也道:“我也爱吃羊肉,以后天天都吃!”
王平安笑着摇了摇头,道:“看来两位以后也得培养一下对生姜的喜好了,这道药膳嘛,你们要尽量吃姜啊!”
房遗爱哦了声,道:“对对,要多吃姜,其实我爱吃姜,更胜于吃羊肉!”
柴令武赶紧也道:“姜是好东西,我平常都是当点心吃的!”
苏定方一皱眉头,心想:“胡说八道,谁吃姜象吃点心似的。这个药膳方子,看起来怎么象是壮那个阳的,他俩不会……当驸马真是辛苦啊!”
又说了一会儿的闲话,两人告辞走了。
还没等消停一会儿,衙役又来禀报,说褚遂良来了!
这回王平安不能再坐着不动了,起身相迎,出了院子,苏定方仍旧陪着。褚遂良进来之后,见有外人在,他和苏定方以前不太熟,不好当着苏定方的面,和王平安说什么。
褚遂良一进屋子,便大声道:“无病,老夫可不是来看你的,而是来看病的!”
王平安忙道:“是是,小侄一身的臭毛病,褚世叔正好为小侄看看!”
褚遂良看了眼苏定方,没有打招呼,却对王平安道:“老夫每天想事情多,头发白得厉害,你开个方子出来,给老夫补一补。”
王平安看了看褚遂良的头发,心想:“用脑过度?不见得!”他道:“发为血之余,发为肾所主,要想让头发乌黑,要务乃是使肾之精气旺盛。小侄给褚世叔开个粥方出来,又好吃又滋补!”
这回没让衙役们进来伺候,他提笔开方,道:“这粥名为首乌黑豆粥,可治白发症。制首乌、黑豆、黑芝麻、冰糖、红枣、大米……”边说,边将药膳方子写了出来。
褚遂良接过方子,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王平安,道:“老夫看你脸色蜡黄,象是缺少了滋补,你可知羊肉汤是最补身子的?”
王平安一愣,他刚给房柴两人开了焖羊肉,怎么褚遂良也提了出来?羊肉汤最补?不见得吧!他忙道:“原来羊肉汤是最补的,多谢褚世叔提醒,小侄以后会天天食用的!”
褚遂良将药方揣入怀中,站起身,道:“你是得天天食用,尤其是喝突厥羊肉熬的汤,赶紧适应了吧!”说完,转身走了。
王平安挠挠头,看了眼苏定方,道:“突厥的羊和咱们中原的羊,区别很大吗,是更肥些?”
苏定方皱眉道:“褚大人的意思,不象是叫你喝羊汤,似乎是在提醒你,你有可能要去突厥啊!”
王平安大吃一惊,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就听苏定方又道:“难道朝廷要把你发配到突厥去?未免太远些了吧!”
王平安尚未回答,就见衙役又跑了过来,道:“王侯爷,李大将军来了,还有尉迟大将军!”
苏定方一哆嗦,问道:“哪位李大将军?”他以为是李靖来了。
衙役道:“是李绩李大将军。”
话没说完,就听院外有人叫道:“无病孩儿,这回你可要大糟而特糟了!”随着喊话声,院外进来两人,正是李绩和尉迟恭,喊话的是尉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