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其它各地的金矿加起来,一年能产个几万两。
而通过贸易,能换回五六十万两黄金。
百万两黄金,听的就让人心跳加速。
一枚金币现在含金八钱八,值二十贯铜钱,一百万两黄金,如果都铸成金币,那可是价值两千多万贯。
这不是纸钞,而是真正值钱的金币。这种金币投入市场,可是能极大的稳定货币市场的,纸钞多了,就会贬值,物价上涨。但一年就算新增两千万贯价值的金币,对整个市场也不会有半点坏影响。
以现在大唐的商品经济总量,两千万不算什么。价值两千万的金币,只会有更积极的影响。
剑南、黔中、广西、云南,这些现在大唐比较落后,甚至是控制力比较低的地方,却偏偏是金银矿最多的地方。
承乾觉得哪怕是为了金银,也得对这些地方进一步的增强控制了。
“之前褚相提到过,说是对西南地区,要实行改土归流。朕觉得这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案。只是此前朝廷腾不出手来,现在局势平稳,朕认为时机到了。几位觉得如何?”
所谓改土归流,也是张超最先提出来的。
剑南道南部、黔中道还有云南道,不少地方其实还是土人羁糜,朝廷设置了不少的羁糜州,任命夷人首领为刺史等官,让他们自治。
羁糜制的核心,自然是朝廷对这些边疆地区鞭长莫及。无法武力征服,便通过这种羁糜制来控制,只要边疆的这些蛮夷表示臣服中原朝廷,那朝廷就给他们授官,在他们地盘上设州置县,但实际上还是土人自治。
只不过有了这么一个名义上的臣属关系后,中原人进入要容易的多,双方也会有更多的经济和文化方面的交流。当汉人势力渗透的差不多的时候,可能朝廷就会直接设个县什么的,一点点的吞食,将之纳入直辖之中。
当年的岭南本来也是这样,后来张超来了个猛龙过江,强硬的在岭南改土归流,虽然叛乱不少,打了好几仗,但最终还是把岭南给直接扳直了。
不过岭南因为开发较早,算是有一定的基础,哪怕是那些豪强,其实也多是汉人。
但在西南,这边情形却大不一样。
就比如云南,朝廷设立了云南道,可实际上这边却是以南诏国为首的势力范围。
在这边,最大的问题,就是汉人数量极少,基本上遍地蛮夷,而且交通极其不便,崇山峻岭。
朝廷要改土归流,那就是要建立真正的统治,而不再是土人自治。
房玄龄倒觉得不急于一时。
“臣以为,可以分步来。先修路,修几条交通大道,通了路不论是行军驻兵还是通商贸易,都是方便的多。修几条交通要道,贯穿黔中云南和剑南、广西,然后沿路筑些城镇,驻兵屯田。”
“修路、驻兵,然后是屯田,再是建学校、建议会,推广汉文化,然后编户齐民。”
“会不会太慢了一点?”承乾问。
大唐连信度都打下来了,总不能连个紧邻中原的云南黔中还搞不定吧。
大唐朝廷上下,现在基本上都有一个共识。
那就是蛮夷得征服,大唐有责任推广汉文明,帮助他们走出那种野蛮落后的生活方式。
许多云南的蛮夷,还在进行着刀耕火种的生活方式,过的跟个野人一样。
大唐有责任帮助他们啊。
想想,云南黔中有多少的金银矿,又有多少的土地。哪怕山多水多,可也一样能够开辟梯田种植水稻土豆啊。
最重要的是,大家都有一个共识,有这么一群穷邻居,总免不了这些人隔三差五的会来打劫富邻居的。
蛮夷邻居日子苦,总免不了要来劫掠,哪怕名义上臣服,也是叛服不常。为了保证边境的安宁,朝廷也有必要去征服并统治那里。
大唐不远万里的去开拓西海领、大夏领、河中领、辽北领、信度领、扶南领等,没理由却要把家门口的这片地区给遗忘了。
这么大一块地方,却如狗皮膏药一样贴在那,不除掉都不舒服啊。
魏征向来是反战派。
一向认为穷兵黩武,好战必亡。认为开疆拓土,不过是帝王的好大喜功,将士流血,百姓承役,实在是劳民伤财。
尤其是如今云南、黔中等西南蛮夷都臣服老实,何必又要起干戈呢?
“改土归流,只怕必然引起西南夷反叛,到时战事又起,永无宁日也。”
房玄龄对这位老同学的话不以为然,“若按魏公所言,朝廷当初也不该削平岭南,不该攻灭高句丽,扫灭突厥,平定吐谷浑了?”
“一味的武力征服,臣以为并不可取。”
“有能力不取,难道要等将来蛮夷反攻?”
承乾看着几位重臣争论起来,笑了笑道,“魏公所言有些道理,但朕以为该出手时就出手,太师曾有一句话,朕至今记忆深刻。国与国之间,其实就是弱肉强食,通行的是丛林法则。”
丛林法则,正是弱肉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