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啤酒,喝点啤酒吧,前几天刚放下来的,里面的小冰库里冰着呢。”
“不想喝啤酒。”
“听我的,喝点冰啤酒就好。”
李超起身,拿了两个特大号的水晶杯子,一个能装上五斤。跟个小酒桶似的,绝对一杯就饱。
取了些冰块,底上铺了一层,然后打开啤酒桶,注了大半杯。
端着两个超大号啤酒杯回来,虽然没装满,但除了冰,一杯也起码是二斤啤酒了。
李秀宁拿起酒杯就喝。
一口气,起码喝了半斤。
酒杯放下,李秀宁的脸上起了层红晕。
“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我并没有躲着你。”
“你不要不承认,敢做就要敢当。”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在躲着你,那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对你好还是对我好?”李秀宁咄咄逼人。
今天这是要对质啊。
看来李秀宁这段日子确实过的不太好,他倒是一下子跑到朔方去了,可李秀宁却一直留在长安。他回来后,李秀宁确实来找过他几次,可他都躲着没见。
“我跟你道歉,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故意放纵自己。”
“一句话就完了?”李秀宁端起酒杯又大喝了一口。
“如果你觉得打我几拳能出气,那你就打我几拳。”
李秀宁咬着嘴唇,侧着脸瞪着他。
片刻后,李秀宁真的一拳捣在李超胸口。
打的不是很重。
然后第二拳来了。
第三拳。
一拳接着一拳,如雨点一样,一开始还打的很轻,但打到后面就用上了力。
李超闷哼了一声。
李秀宁停下拳头,双拳还搁在他胸口,然后她却突然哭了,一把扑进李超怀里。
都这个样子了,李超也只能先借胸膛她一用了。
“你若心里委屈,就哭吧,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就好受多了。”
李秀宁真的越哭声音越大,一边哭一边还抱着李超又敲又锤的,最后还掐。
妈呀,女人都会这招,掐一层皮,痛的李超眦牙裂嘴,后悔死了。
好一会,李秀宁才从李超怀里起身。
脸都哭的花了,眼睛红红的,头发也乱了,几缕头发松散垂下来,裙袍也皱了。
“我送你出去吧。”
李秀宁却不动手,转身把她那剩下的半杯啤酒几大口喝完。
李超坐在那等她喝完。
可是喝完后,她还是不起身。
喝完杯中酒,李秀宁有些累的靠在椅背了。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我不是怕你。”
“那你现在这样子算什么?我难不成是个女鬼?”
“给我再来一杯。”
李秀宁把那喝的只剩下了一点冰块的酒杯递给李超,李超无奈起身又去打了一杯。
“你怎么不喝?”
说完,李秀宁把那大杯子举了起来,李超端起自己的酒杯跟李秀宁碰了对。
“别喝太急,啤酒虽不醉人,但这加了冰块,空腹喝容易伤胃。”
可惜李超这么一说,李秀宁反而要跟他作对一样,仰着脖子咕咕咕的一气把起码两斤多啤酒喝完了,这吹瓶的本事,让人惊叹不愧是巾帼英雄。
李秀宁喝完,盯着李超的酒杯,李超只好端起来喝了一大口,结果李秀宁依然盯着他的杯子不放。
李超没办法,只得也举杯一饮而尽。
李超放下酒杯,打了个隔。
李秀宁突然伸手过来,李超侧着脑袋在躲,李秀宁一手勾住他脑袋,另一只手伸过来,在他嘴唇上一擦。
“有些泡沫。”
李超无语。
李秀宁坐正身子,望着李超道,“我以前从来没有跟说直直白白,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的说出我的心里感受,说出我的真正想法。可这几个月来,我觉得很亏。”
“我不甘心。”
“全天下的人都说我跟你有私情,说我们如何如何幽会、偷情,说我红杏出墙如何如何。”
“现在想想,好亏,好不甘心。”
李超道,“这只是别人的谣言,无端猜测,我们心里清楚就好。”
“清楚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确实确实不想跟柴绍过了,我确实确实喜欢与你在一起。”
李超叹息一声,“可我有妻妾儿女有家室,你也有家庭孩子。”
“我现在没有了,是独身一人。”
“可我有,我不能对不起十三娘,人云糟糠之妻不可弃。”
“我没说过要你抛弃崔氏,我也没说要你娶我,没说要嫁你。”
她抬眼。
“我想清楚了,我不要那些,我只要知道一点,你真的曾经喜欢过我吗?”
李超沉默。
“你说一句话。”
“喜欢过又如何?”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李超在此时念了一首词,这是纳兰性德的词,意思是有的时候,事物的结果并不像人们最初想象的那样美好,在发展的过程中往往会变化的超出人们最初的理解,没有了最开始认识时的那种美好、淡然。
把一切停留在初次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妙,当时的无所挂碍,无所牵绊,一切又是地么的自然。初见时的美好,结局的意外,勾绘人生,总有那么几许淡淡的遗憾和误伤。
“人生若只如初见!”平阳喃喃的念着这句,“三郎,我们真的再回不到过去了吗?”
李超摇头。
他们又不是那些少男少女,不可能那么冲动,他们要考虑的事情更多。
“好了,我送你上去。”
李秀宁摇头,“我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