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很多人又去了几分后顾之忧。
不少人已经开始在张家登记报名了。
还有一些人家,则还在犹豫。不少人的儿子在洮州点了府兵,但家里还有的儿子已经成家立业了。
“这也好办,已经成家的儿子就让他们分家,留在灞上,你们家原来的田地房屋这些都可以留给他。你可以带着老婆儿女一起去洮州,跟小儿子过。”管事给他们出主意。
崔莺莺甚至给大家想了一个好办法,就是把地便宜的卖给张家,张家再原价卖给他们留下的儿子,这样地转了一圈,又落到了自家儿子手上。而他们呢,去了洮州,又能分一回地。虽然这是挖朝廷墙角,但大家听了却都很高兴。
如果不这么转一圈,地是不能直接留给儿子的,因为那样还是朝廷的口分田。但转卖一圈后,地成了私田了。
反正灞上百姓的私田都少,并不会超过一百亩的上限。
崔莺莺不反对村民们把田留给自己的儿子,张家出钱收田,也是互惠互利的事情,百姓卖地拿了笔钱,去洮州过新生活。张家也趁机收下不少地,两好互利的事情。
最后,不少人还是打算不把鸡蛋都装一个篮子里。
留一两个儿子在灞上,这样灞上还有个根,洮州又开个枝。当然,也有些人在灞上过的一般,干脆就拼了,全家老少一起报名去洮州,把家里那一点点地也直接卖给张家了,连宅地、树木甚至是破房子旧家具全卖了。
能卖多少是多少,只留几个箱笼,然后带上衣服被褥走人。
崔莺莺马上安排人负责登记,又安排人负责去丈量土地、评估财产。
又请来衙门里的人和附近的族老乡望们,一起做为中介见证。
谈妥之后,就是签约立契。
最后,张家给大家开出庄票。
“这是为大家着想,路上带着许多钱帛也不方便,你们拿着这庄票就好,等到了洮州,那里也有张记钱庄,可以直接取钱。”
崔莺莺建议大家只拿些零钱,大部份则存到钱庄里开庄票。
钱庄会专门请护卫押运钱帛去洮州,这样一来,大家路上就方便也省心。
“青嫂子,你看下,你家一共二十亩地,估价是每亩四贯,共八十贯钱。另外旧窑洞两间,连带里面的炕灶以及旧家具等,估价是二十贯。你家还有桑树一百三十颗,枣树、榆树等,加起来算三十五贯钱,一共是一百三十五贯钱,你看对吗?”
赵四娘拿着一把算盘,坐在账本前,对村里一个寡妇道。他的柯青的妻子,丈夫半年前在河北战死,她带着一个孩子,现在小叔子在洮州当了府兵,公公婆婆和大哥嫂子们都要去洮州,她也打算过去。
家中里外全卖给张家,居然有一百三十五贯。
怪不得都说破家值万贯,平时日子过的紧巴,但真的全卖了,还卖出不少钱来了。不过大头还是那二十亩口分田,本来是不能卖的,丈夫死了,因是战死,她又是寡妇,朝廷才没收走田。
现在张家给的价格也相当真诚,没压价,甚至还多给了些,给了四千一亩地,算下来就有八十贯了。
青嫂子满脸的感激,张家这么的人家,并不欺负她们孤儿寡母,还这么照顾。
“谢谢四娘,谢谢十三娘,谢谢张家,好人家啊!”
“你看我给你开一百三十贯的庄票,然后五贯钱给你备一千钱的铜钱,再给你准备四贯钱的二十匹绢如何?以备路上需要,其它的就都存在钱庄里,你收着庄票,到时到洮州取钱就好。”
青嫂子有些担忧的道,“这么多钱换成庄票,万一我路上掉了,或者损毁了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这些庄票都是记名的,别人就算拿到了也不能取走你的钱。而且你掉了坏了,也没关系,钱庄那边会有一个账本的,到时你人直接过去,出示你的户贴,核对你的身份,再核对你留下的密语,就可以重新开一张庄票,就能领取你的钱了。”
听到这里,青嫂子算是放心了。一百多贯钱啊,这可是以后抚养一对儿女长大的钱。
灞上一时间相当的热闹。
当初随张超去陇上的有三千少年,其中有一百多战死。还有一千多是分在了其它几个州为府兵,在洮州的只有一千五。
在其它州的府兵并没有在洮州的待遇那么好,他们授田是一百亩,而洮州是三百亩,家眷的待遇也不同。
许多人于是觉得不服气,可一打听,这事还不能怪张家,毕竟张家确实给的待遇好,是其它州给的一般。
好多人于是想去洮州。
还有一些,家里没有子弟在洮州当府兵,可他们也想去。
“想去洮州的都行,到了那里,也一样分田授地,能享受到与府兵家眷一样的待遇。”崔莺莺知道丈夫在洮州需要人口,于是直接答应了下来。
反正朝廷并不禁止百姓移民,尤其是如从灞上这样的关中密集人口的地方,迁移去边关地广人稀之处,朝廷反而是十分支持的。
郑管事有些无奈的找到崔莺莺。
本来就因为走了三千学徒,几个工坊都大受影响。现在三千学徒一个也回不来,这边灞上乡民又要大举迁往洮州,工坊里又要大减员。
“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工坊待遇这么好,走了人,还可以马上从其它地方招募学徒过来补充。”
虽然一下子少掉大量的工匠、学徒,影响还是很大,但崔莺莺也无法兼顾。只能让工坊先减少产量,等招募到人手后,再慢慢恢复了。
还欠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