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属下就是觉得他们很厉害,然后没有顾忌俺家俺爹的要求,整日去农耕养牛,自己跑出去四处闯荡。
闯荡了几年后,先帝征兵打仗,然后就那么一次次的浴血奋战,打着打着就这么一路成为军队的精锐,被选拔到了禁卫军里。”说到这里的时候,这名禁卫的表情和语气是有些尴尬的。
因为他这种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属于不孝,而孝是一种被强化了无数倍的固化规矩与规则。
碰触到这个规则的人,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理由,都会被那些从小家里父母宠爱,家庭关系和谐的人视作丢了人本。
“没什么好害羞和说不出口的,那你这么多年回去看过吗?”李煜看着说着说着突然变得有些失落的禁卫询问道。
“没,没有吧。”显然这名禁卫没有想到李煜会问到他这个问题。
“你该回去看看的,要不要孤给你准一个月的官假。”李煜看着在谈到这个问题之时,情绪明显开始不对的禁卫轻声说道。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其他人说得多么高尚,也不过是站在自己的眼光看世界。
对于那些只考虑自己的人,有种词更适合评价他们,那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能做到,他们为什么不去做呢?
这个世间很少有人不喜欢家庭和睦,父慈子孝,儿孙满堂的。
“属下拜谢太子殿下恩情,可,可是……”说到这里,这名禁卫到嘴边的话,总是卡在嗓子里出不来了。
“但说无妨,无论你说出什么言论,孤都不会记得它,也不会怪罪于你。”李煜的语气与表情是那么真诚,这些东西触碰到了这名禁卫那颗真正柔软的心,他突然崩溃的蹲在地上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
在这一刻,什么伴君如伴虎的性命之忧,什么冷静沉着,这名禁卫的所有心防在这一刻全部被李煜的言行给卸的一干二净。所有的规矩,纲常被他都抛在了脑后。
“唉,你们几个去让周围所有人在一柱香的功夫内不要过来。”李煜看着走到附近的几个太监吩咐道。
“是,太子殿下。”这几个太监听了李煜的吩咐后立马去将这里的人往其他的地方驱散。
也是在这个时候能,这几个太监开始想着我们的太子殿下莫非是有什么龙阳之好,居然将禁卫那般铮铮铁骨的汉子搞得当场哭了起来。
这些太监与路过的各色人流们偷偷的看着李煜与这名禁卫的崩溃大哭,然后带着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满意离去。
只不过这些神秘的笑容,都是隐匿于暗中,表现于明处,他们可没活够。
“殿下,属下不是没想过回家,甚至于属下有好几次都走到了家门口,每次看到脾气暴躁的阿爹与从来不会劝解的阿母,属下就觉得不想回去了。
那个家真的太吵,太琐碎,太过折磨人。”哭着哭着,这名禁卫终于是说出了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没回家的原因与他犹豫、言辞不清的缘由。
“回去看看吧,不论怎样回去看看。其实孤觉得现在该怕该担心会被暴躁脾气打的不是你,而是你阿爹。
他终究是老了,回去看看,无论结果怎么样,哪怕你小的时候活在黑暗与担惊受怕。
你终得去告诉他错在哪里,哪怕这个错误你曾经无数次告诉过他,换来的不过是一次次指责怒骂与暴打。”李煜看着哭的如此悲惨的大好男儿劝解道,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他阿爹成就了如此大好的男儿。
无论这名禁卫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来了,他终是到了解开自己心结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