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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蒋廖的电话。
“小深。”他说,“圣诞快乐。我给你寄了礼物。可能明天就到。”
“谢谢蒋哥。”
“不客气。”他笑着问我最近过得如何。我避重就轻地谈了些,没讲自己在干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
我忽然道:“蒋哥,穆慎修要订婚了,是不是?”
“穆君野告诉你了?”蒋廖骂道,“那傻叉果然憋不住事儿。”
“不怪小叔。”我举着电话,收拾床上的药片,“这都是……迟早的事情。”
“嗯,你别太难过了。”
“好。”我想了想,又问,“和他订婚的姑娘,姓许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长得蛮可爱,家里开发房地产的。”
“在穆慎修学校里见过。”
“这样啊。”蒋廖道,“订婚的日子是下周六,你会来吗?”
“不了。”我笑了笑,“还能少交份礼金。”
“小深,”蒋廖的声音很温柔,像微风,“早点睡吧。药吃了吗?”
“吃了。”我的话带着鼻音,“我睡了,蒋哥。”
“晚安,小朋友。”
我吃了药,还是睡不着。我半躺在床上,翻我妈画的画册。看了几页,我把它扔在了地上。平常看着缱绻,如今却觉得刺目。
我才是真正的傻叉。
穆慎修早他妈的不要我了。
我走下楼,穆君野果然还在喝酒,一杯一杯复一杯,脸都没红,也可能是红了看不出。
说起来,穆君野和穆君雩是兄妹,我仔细看,他俩还真有点相像,尤其在眉眼处,两人都有点近乎野蛮的凶性,不过穆君雩更艳丽一些罢了。她惯会做人,总让人忽略这种侵略感。
穆君野见我来,也不问我为什么,他很直白地说:“衣服脱了吧。”
“……”
我忽然就想回去了。我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我转身刚要走,他叫住我,说:“怎么了?我理解得不对吗?”
“本来有点兴致,现在没有了。”我面无表情道,“对着你的脸,我大概是硬不起来。”
“别啊。你不用硬,我硬就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按了按额角,道:“这么限制级的吗?”
“这样才刺激啊。”穆君野笑道,“贤侄,你不会还没——”
我止住他的话,道:“我没做过。”
“没事,我教你。”穆君野站起来,把木在原地的我扯到沙发边坐下,“这事简单得很。不看片也能学。”
“……哦。”
我正襟危坐,穆君野的手在我的身上游走。我感觉好他妈尴尬,说实话,暧昧又是另一回事。
“小叔,还是算了吧。”我按住他的手往外拔,“我不是那块料。”
“谁说的?”
穆君野环住我的腰,慢慢扯开我的衣领,他咬住我的喉结,我低喘了一声,他戏谑地笑了,说:“你看,这不就行了吗。”
我醒来,宿醉后头痛欲裂,更别提身上奇奇怪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人作呕,纵欲过后是更久远的空乏。我在地上找拖鞋,差点一脚踩上用过的套上。
穆君野还在睡。
我回楼上冲澡,在想,不过如此。
人间的欲望不过如此。爽的时候头皮发麻,爽完过后就像洗衣机滚筒里的梅干菜。
单纯的,野兽般的苟合,不过如此。远不及穆慎修一个拥抱让我灵魂振动。
穆君野是个没什么节操下限的人,我俩来了一次之后一切如常。他还是当他的老板,我还是勤勤恳恳地为他的黑暗帝国开拓疆土。
他还是照常吃喝玩乐,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各种人的肚皮上。
我还是照常地想穆慎修。我忽然想到一个词叫肉体出轨,可我连出轨的资格都没有。穆慎修没准都盼着我和别的人搞在一起,别去肖想他了。
蒋廖估计也是这么盼望的。
我希望我在太阳底下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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