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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年上唐明,he
*发癫文学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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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簌簌,秋叶飘零,万物一片寂寥之景,唐映雪正提着刚刚割下来的目标人头往林子外面走,血滴滴答答啪啦落了一地。
唐映雪捡到这小孩的时候,准确来说是准备杀这小孩的时候,就犹豫了那么一两秒,那小孩就扑过来抱着他的脚喊“爹爹!”。
唐映雪今年才十七岁,低头看了看这七岁的破孩子,脸都黑了,一脚把他踹开,那小怪物一头耀眼的红毛,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似的,跟条可怜的小流浪猫一样,哭的嗓子都要坏了,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
“爹——”他趴在地上的落叶堆里,还要往唐映雪脚边爬过去,唐映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孩子离死不远了,清寒的秋天,已经有了几分凉意,这小孩烧的满脸通红,只怕现在满脸眼泪烧的都认不清人才哭喊着叫爹。
唐映雪可不是他爹,他看了看小孩那显眼的红发,眼神一冷,心说我是跟你们有仇的唐门,也不知道如今被破立令撵得跟过街老鼠一样的明教若是看见自家孩子认贼作父会是什么感受。
他冷冷瞥那小孩一眼,只觉得不管他也迟早冻死在这林子里,杀个小孩还嫌脏了他的手,便只顾着往林外走,那小孩猫儿哭泣一般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唐映雪的身影也渐渐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到那竹林里有人发出烦闷的“啧”声,随后一道墨蓝色的身影缓缓浮现在小孩的面前,满脸不耐烦把他抱起来,将那颗死不瞑目血淋淋的人头就往他怀里一塞,说的话也冰寒,仿佛张口能掉出三斤冰碴子:“拿好了,要是掉了这人头,我的赏金泡汤,我连你一起扔到河里。”
他朦朦胧胧睁开哭的红肿的眼睛,呆呆仰头看着唐映雪,怀里抱着可怖狰狞的人头,似乎是被唐映雪吓呆了一般,也许是唐映雪那话太吓人,他紧紧抱着怀里的血糊糊脑袋,被血蹭了一身都不敢再哭一声。
唐映雪看了看怀里小孩那一头如同火烧的头发,一阵郁闷,心想唐家堡是回不去了,幸好他还在别的地儿置办了一些地产,还有这一头招摇的红发,唐映雪越看越不顺眼,恶狠狠心想一定要全药成黑色才好。
那会儿的陆同斐还不叫陆同斐,唐映雪只喊他猫崽子,他刚被唐映雪带回家就扔到一桶热水里咕噜噜喝了满肚子水,真的惊恐以为自己要被唐映雪淹死,唐映雪没什么耐心照顾他,又觉得就这么带回来了也不能白费功夫轻易让人死了,如此反复洗刷几遍,又给他喂了不知什么做成的黑漆漆散发苦味的药丸。
就这样,陆同斐就成了陆同斐,满头红发尽数变成乌黑,又看起来与寻常小孩无异了,洗刷干净的他被唐映雪扔到床榻之上,怯怯抱住唐映雪的胳膊刚喊了一声:”爹爹?“
下一秒就被唐映雪臭着脸恶狠狠丢开,他在床上滚了一圈脑袋撞上墙,疼的眼泪直流,便听见唐映雪带着嫌恶的语气对他说:“别喊我爹。”
小猫崽子不敢反抗他,见唐映雪冷冷一眼看过来吓得只好改口,生怕又挨了他一顿揍,细声细气又喊他:“师父?”
这回唐映雪虽然皱了皱眉,却是没再反驳了。
唐映雪迟迟没给他起名字,平日里只喊他“小崽子”,“猫崽子”,做饭手法也很糟糕难吃,辣椒花椒多的总是呛的小孩满脸通红,在拉了几次肚子之后,唐映雪似乎终于才意识到小孩的肠胃脆弱,不如大人那般,从此以后便只做了自己的份,给他吃的倒是都从外面买回来。
不管唐映雪买回来的饭菜好不好吃,但小猫崽倒是从未嫌弃过,无他,他害怕唐映雪这个喜怒无常的师父对他耐心告罄。好在外面贩卖的饭菜味道总要比唐映雪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也就这么磕磕绊绊,大病小病不断,全靠小猫崽坚强的求生欲长到十几岁,唐映雪真就如同养了个小犬小猫的宠物一般散养,死不了就行,其他一概不管。
终于在某一天,小猫崽子怯生生拉住他的衣角,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对他说:“师父,我想有个名字。”
唐映雪这才转过头来正眼看他,如同往常寒潭一般寂静凉薄的眼神扫了他一遍,小猫崽差点就顶不住要跪下来大喊我错了,唐映雪却启唇道:“那你以后就叫陆同斐吧。”
陆同斐也没敢问为什么他不跟师父姓唐,甚至也不敢问这个名字什么含义,但师父还是第一次满足了他的要求,就已经足够让他高兴了,于是陆同斐两颗眼睛如同发光的小星星,一时高兴抱住师父的腰大喊:“谢谢师父!”
唐映雪只是幽幽一眼看向他抓着自己腰肢的爪子,吓得陆同斐连忙站好,又不好意思对他笑笑,看起来傻里傻气的。
有什么好笑的?唐映雪不理解,他看向陆同斐如实想到,因为这小猫崽子就弱小的跟个废物一样,脆弱的好像随手就能碾死了。
所以他喊他陆同斐。
陆同斐从小就知道师父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这句话倒不是骂师父,只是师父总是早出晚归,经常大
', ' ')('半夜甚至到次日清晨才回来,有时候一星期甚至一个月不回家也是常态,但师父在家里留了足够的银钱,自从陆同斐长大后便更是只管留钱让他自理。
师父的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尽管很淡很淡,但经年累月下来,总是能让陆同斐察觉到,更别提初见时就让他抱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正常人能做出的行径,害得他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但陆同斐不敢说,不然总感觉师父会更嫌弃他。
街坊邻居也从不与他家来往,后来也许是看唐映雪经常十天半月不着家,只剩陆同斐这么个小孩独自生活,可怜他,有事也会私下里照拂一二,陆同斐总能听到其他人私下压低声音问他:“你师父是不是蜀中唐门人?”
“蜀中唐门?”陆同斐好奇反问。
“针翎钉棘十指牵,暴雨飞星乾坤颠。你没听说过?”街坊大娘家的小孩显然平日里看的话本比他多,知道的也多。
他带着几分艳羡看向陆同斐:”据说那些江湖侠客,飞檐走壁,惩奸除恶,无所不能!真羡慕你能当你师父的徒弟,“他又讨好期盼看向陆同斐,”你师父若是唐门中人,可曾教过你一招半式?你比划比划也教教我!“
陆同斐一愣,迷茫摇摇头:“师父并未教过我任何武功。”
“没劲,”他兴致缺缺又安慰陆同斐:“也许是你师父忙忘记了。”
“二郎你小子又在干什么呢?!刚刚喊你回家吃饭耳朵长哪去了?!”一位大娘气势汹汹冲过来拧着小孩的耳朵就把他往家的方向拖走,二郎哀嚎叫几声连忙讨饶:“娘!我错了我错了,耳朵要被拧掉了!”
大娘忌惮地看了陆同斐一眼,又拿着柳枝抽了一下小孩的屁股,仿佛故意当着陆同斐的面恶狠狠教训:“早说了让你别跟这家玩,你不听!你回去给我跪着!”
“娘!——”
他娘拉着孩子又瞪一眼陆同斐,压低声音凑在二郎跟前说:“人都道,宁惹阎罗王,莫惹唐门郎!就你当耳旁风还凑上去!你真要气死我”
陆同斐低下头,随后跑回了家中,将大门狠狠关上。
心里不服气地想,哼,我才不跟你们一般计较,师父虽然人情淡漠,瞧着令人胆寒不敢接近,却也是我陆同斐的师父。
但师父为何迟迟不教导他武功呢?
也许师父有别的考量。
偌大的庭院只剩他空荡荡一人,天色将晚,却迟迟等不到唐映雪归来,陆同斐便裹着被子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里被家里一阵动静吵醒,他揉揉眼睛,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稀里哗啦被打落一地瓶瓶罐罐的响声,一下子就清明起来。
这么晚了,会是师父回来了吗?
可师父平日里来去都跟鬼魅幽灵一样无声无息,断不会发出如此大的动静,难道是老鼠?还是说小毛贼?
陆同斐左看右看,穿好衣服下了床,在庭院找了根粗点的树枝做棍子,屏住呼吸往师父的房间凑过去,犹豫要不要冲进去,毕竟师父从来不让他进屋。
“哗啦!——”
又是一阵声响,陆同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猛地撞开房门冲了进去,却看见地上瓶瓶罐罐散落一地,血迹拖在地上到处都是铁锈气息,地上有道墨蓝的身影,昏迷倒在地上,衣服上湿漉漉的都是被血水打湿,头发散乱开来,掩盖住他的面容,可陆同斐还是瞬间认出来他。
“师父!”
唐映雪隐隐约约觉得有个小蚊子在脑袋边嗡嗡乱叫,又哭又喊,却连抬起手都费劲,掀起沉重的眼皮只能模糊看到他那个小徒弟对着他哭的惨兮兮,看起来丑死了。
唐映雪气若游丝蠕动几下嘴巴,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他说:“去找仁心堂裴浅"
陆同斐睁大眼睛眼泪不停往下掉,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师父伤的这般重,胡乱一抹脸上眼泪,忙不迭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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