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顾淮之嚼碎嘴里的糖,“为什么分手?”
这个问题困惑他两年,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但都被一一推翻,明明他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她还笑着送他到门口,凑上来亲他,皱着小脸叮嘱他注意身体等他回来,但他回来看到的是一室狼藉和一句分手。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顾淮之盯着她,“这个都没有意义,那什么有意义?”
鹿梨与他对视,抬手将头发勾至耳后,半晌,“如果你真的想听一个理由,那就是不合适。”
“不合适?”顾淮之笑了声,“不合适我们会在一起那么久?”
“可最后不也分手了吗?”
一句话将顾淮之打得丢盔弃甲,他忽然想到那天她说的火锅,满天星,阳台上的烟灰,还有......刚刚药房里那对情侣。
揣在裤兜里的手紧握成拳,胸腔剧烈起伏,眼里有什么东西消失,就像说分手那天,他从她眼里看到的一样。
鹿梨手指勾着塑料袋,仿佛要将绝情的话在今晚说尽,“顾淮之,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话落下来,四周仿佛静止,黑夜在这一刻吞噬着心脏,让人难以呼吸。她看到顾淮之紧绷的神情慢慢松弛,然后弯唇笑了下,接着,后退半步,像是在从她世界里退出。
“知道了。”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步子很大,衬衫衣摆扬起一点弧度,他没管,坐到车里“怦”地一声,重重关上车门,撇了眼收纳盒里的薄荷糖,觉得可笑,扬手想要扔出去,但脱手那一刻又忍住。
薄荷糖四处散落,他靠着椅背,烦躁的解开两颗衬衫扣子,回想之前的事。
当初他摔门离开,走到楼下就后悔了,但心里也有气,气她要离开自己,不管是赌气也好认真也罢,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唯独分手这件事。
他在楼下花园里坐着抽烟,冷静下来想了想鹿梨说的都是气话,他确实很少时间陪她,不是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而且她给自己打了十几通电话,他都没接到。
生气是应该的,是他的错。
一支烟还没燃尽,他起身就要回去,想着要吵要闹都听她的,只要她消气不离开自己,结果看到鹿梨拖着行李箱下楼,走得很急。
他大步追上去,“点点,别闹了。”
“我知道错了。”
鹿梨挣扎两下没挣开,“我没有闹。”
他眉头紧蹙,几天几夜的周旋和奔波已经让他疲惫不堪,脾气濒临爆发边缘,他耐着性子,“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好,我没有接你电话,我刚刚也不该摔门走,我也是气到了。”
他上前将人拥入怀里,“点点原谅我,我以后不会了,你要是生气可以打我骂我。”
鹿梨僵硬着身子被他抱在怀里,“顾淮之,我不生气,我只是不想继续了。”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顾淮之,我们不合适。”
耐心终于在此刻告罄,他问她最后一遍,“认真的?”
“认真的。”
他忽然笑了声,松手,“行,随便你。”
鹿梨走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他静静站在那里,没抽完的烟头燃到底,灼痛手指。
他扔掉那支烟头,重新点了一支,坐在那里连抽了好几根,等抽到第三根的时候到底还是没忍住,摸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您还不是对方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
艹!
她删光了所有联系方式,在他的事业一点点好起来的时候,在他终于可以规划他们以后的时候,在那个清晨,鹿梨从他世界中消失了,走得决绝不留一点后路。
他叫了家政阿姨过来打扫卫生,地上的满天星被他一根根拾起,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屋子重归整齐,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脑子里却一遍遍回想从进门开始鹿梨的表情,语气,动作,终于绷不住,他起身出门,开车去到那栋老式居民楼,去找她。
那是她奶奶之前居住的地方,她们应该要回去的。
去的路上他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发火,一定不要发火,要耐心,本来就是他的错,别再惹她生气了。
他给奶奶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车停在她家楼下,屋里亮着灯,他上去敲门,从晚上到凌晨,她没来开门,奶奶也没来。
那天很冷,老式居民楼的楼道风声猎猎,他在门口等了一晚上,没等到她,天光大亮间,他被冷得四肢都麻木,他心气向来桀骜,在那一晚自尊和骄傲被打碎,负气和恼怒淹没所有。
他走了,当天就出了国,心里那股倔劲上来,他两年极少回国,就算回来也是急匆匆的走。
赌气的成分居多,可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不是奶奶不接电话,而是奶奶不在了。
车窗摇下,热气扑面而来,视线在这一刻慢慢失了焦距。
第二十八章争夺奥斯卡
那天晚上之后,鹿梨没再见过顾淮之,他那么骄傲桀骜的一个人,被那样冷情的话拒绝,不会再低下身段来找她。
周一,鹿梨到oc资本报道,除了她以外还有其他三个公司的人,来的都是策划部和宣传部负责人,她一个设计部感觉有点格格不入。
会议室内,游戏团队中的负责人正在展示最新人物模型和设计理念,鹿梨单手撑脸,看到那高开叉裙子接受无能,默默在衣服着装上面打了个叉,写上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