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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地方许嘉言只在对外开放的旅游景点见过,说这里是私家住宅,属实有些超出他的认知。
他认识钱非凡,对霍白瓷却没有什么印象,他隐约记得他们在田小园歌友会那天见过一面,但由于当时现场的环境过于混乱,沈青釉也没有给他多作介绍。
直到今天才知道他是沈青釉的朋友,云山居的老板。
霍白瓷见到许嘉言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意外,毕竟沈青釉身边也没什么人,能够让他亲自带过来参加他们之间聚会的,更是基本为零。除了许嘉言。
虽然除沈青釉之外,三个人都在这次聚会之前多多少少的碰过面,但是像今天这么正式的坐在一起,还是头一回。
钱非凡的头发也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回,第一次见他是金黄的,第二次见他是银白的,这次总算低调了一些,换成了相对比较朴素的灰蓝色,但总之没有一次是黑色的。
四人围桌而坐,沈青釉看向许嘉言,正式对两位好友介绍道:“这位是许嘉言,我的男朋友。”
对于许嘉言的身份,钱、霍两人并不惊奇,毕竟沈青釉在面对许嘉言的时候已经给他们展示出了太多的不一样,说他们之间毫无关系,才更值得让人怀疑。
再加上他们之间本来就有婚约,沈青釉就算把两人的结婚证甩在他们脸上,他们两人也不会觉得特别离谱。
云山居清静,几个人的聚会也以简简单单的喝茶聊天为主。
临近中午,霍白瓷点了几个菜,服务人员过来送菜的时候肩膀上沾了点雪,大家才知道外面又下雪了。
这场雪来得不算突然,早在一个星期以前,天气预报就开始大肆宣扬未来几日将有一股冷空气向本市袭来,今早出门的时候也有些阴天,想着可能会下雪,却没想直到中午雪花才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这次的雪和上次不太一样,上次雪花很小,只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第二天就化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下过雪的模样。
今天的雪一改那次的秀气,鹅毛一般地往下“唰唰”地落,不会儿就压弯了院子里的松柏,盖住绿盈盈的冬青。
这样的大雪落在a市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霍白瓷打开窗户看了看外面,急忙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等到雪停之后,他们几人的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便丢下几杯正冒着热气的清茶,来到院子里面观看雪景。
充满了古典气息的中式园林,在皑皑白雪当中更显幽静,许嘉言一边观赏雪景,一边研究隐藏在云山居某些木头建筑上面的一些雕刻。
说实话,以现在这个年代,能够运用到建筑上面的雕刻已经少之又少了,大家都是住高楼大厦,房体结构也都是钢筋水泥。许嘉言很小的时候,第一次拿起雕刀,并不是像很多入门者一样先去雕一些简单的木头摆件,而是跟着爷爷一起给一户自己建房子的客户的房梁雕花,当然,他是在爷爷废弃的木头上雕的,虽然雕出来的东西四不像,但爷爷见他对雕刻感兴趣,就直接带着他从雕房梁入手了。
旁人都是由浅入深,只有他是从深入浅。
别看他这些年雕的都是一些小巧的摆件,但很多年前,他和爷爷所接的活计,均是一些放置在房屋建筑里面的梁上雕刻,比如雀替上的镂花、梁枋上的柁墩。这些雕刻繁琐复杂,费时费力,虽然忙活几个月能赚到一点钱,但是光靠人工雕凿实在太耗时了,顾客要赶工期,房主要住房子,渐渐地,手工雕刻就在这样快节奏的发展中完全被机雕取代,许嘉言虽然入门很深,但完全无用武之地,只得越雕越浅,最后开始专注雕刻一些便宜好卖的动物摆件。
不过他热爱雕刻,倒也不在乎雕的东西是深是浅,只要让他还有机会拿起雕刀,整天让他雕些小猫小狗,他也是高兴的。
四个人沿着长廊边走边聊,突然在长廊尽头看到两个人冲他们迎面走来。
那两个人的年纪都不小了,看起来至少在60岁到70岁之间,或者是70以上。
其中一个年纪稍轻一些,手里拖着一个很大的四方木盒,边走边说:“跑了好几家雕刻工作室,都说我这东西上了年纪不好复原,也有试着给我做的,但是复制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找到了您,谁想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另外一个年岁稍长的人说:“这是派系的问题,你那东西是楼老先生生前亲自雕的,除了他自己的徒弟能学他几分像,还有谁能把他雕刻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复制出来?”
年轻一些的人说:“那时想着,最难的应该是当年的木料难找,谁知木料找到了,竟然找不出一个可以雕刻的人,眼下咱们这圈子,就没有一个还会楼派雕法的人了吗?”
年长的人苦笑:“别说楼派了,就连我们苏派都快灭门了,如今的雕刻界可谓是青黄不接,会雕的,脑袋都要埋进黄土了。不会雕的,连学都不愿意学。”
年轻一些的也跟着叹气,“挺好的技艺,不会在咱们百年之后,就要彻底没人了吧?”
年长者叹气,“谁说得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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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与许嘉言几人越走越近,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霍白瓷也瞧见了那两人,似乎认识,喊了一声,“苏爷爷!赵二伯!”
那两人迎面过来,也早就看到了他们一行人,听见霍白瓷喊人,均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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