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面看天,一言不发,似一只地雷在晋江蓄势待发。
我知道他在听。
我也知道——只要我开讲,他根本忍不住不听下去!】
小桑看着阿渡,道:“你先脱,还是我先?”
阿渡笑了笑:“你救过我,你说了算吧。”
他的目光闪烁如星,兴奋劲儿远未退。
他好像真的很期待这事,好像这本就是此行最大的冒险与探索!
【仇炼争冷哼一声。
他连回头都不肯回头,却以冷哼表达自己的抗议与不满。】
小桑便淡淡道:“那你先躺床上去……”
话还没说完呢,阿渡就开开心心地躺了上去。
一边躺,一边还笑道:“我好久没和第一次见面的人睡上了!你快上来!”
小桑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不知是戴了人/皮面具还是天生隐忍的关系,脚上动作却极快。
他坐到床上,骑在了阿渡身上。
【仇炼争重重冷哼一声!
柳绮行也忍不住来回看我和钟雁阵,似也有点离座的念头。】
小桑先动手去剥那阿渡的衣服。
只剥了一点,阿渡就兴奋地哼起歌来。
他哼歌的样子神采焕然,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小鸟。
可却忽然皱眉。
因为,小桑又剥了一点。
手上动作就立刻停止了。
连神情也变得有些异样。
阿渡忍不住看了看他:“你怎么了?”
【仇炼争似也想问这一句。
可他刚一回头,瞧见我在微笑着喝茶,又觉得我是要放大招,随即不太满意地转过身去。】
小桑忽然收了手,神情有些歉意道:“抱歉,我没兴致了。”
阿渡忍不住“咦”了一声。
他十分不解地看向对方,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被人以没兴致这样的借口给打发的经历,他实在是又好奇又有闷气。
居然会有人和他到了床上,衣服都剥了一半了,忽然就没兴致了?
【仇炼争忽然转头。
这回他倒是不拧眉了,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小桑道:“抱歉,是你长得太好看了。”
阿渡一惊——这算什么扫兴的理由?
小桑顿了一顿:“好看到——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小桑本以为阿渡会破口大骂,会讽刺讥诮。
没想到阿渡只是好奇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会扫你的兴?”
小桑被问及此处,神情忽的一黯,目光犹被刀剃了一剃。
“那人叛过我,伤过我,而我一见你这样子,就莫名想到了他。”
阿渡沉默片刻,道:“那人莫非还活着?”
小桑点头。
阿渡好奇道:“是什么样的人,能背叛‘劫焰掌’唐约,然后还能活下去?”
小桑没有再说话。
【仇炼争也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了我。
而小常也是以警惕的神情咳嗽了一声,提醒我注意一下。
可我收不住,我想到这个人,想到一条虫,心里的小悲和小闷就和约定好了似的溜出来,我可关不住它们。】
阿渡想了想,不由解读道:“你答应我,是不是也是因为……你想从那人背叛你的阴影里走出来?”
他解读感情的能力确实过人。
这使得小桑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点头:“是,我想走出来。”
他嘴唇一动,笑容竟有些苦涩道:“可要走出来,似乎比我想得要更花时间,要更努力些。”
阿渡慢慢道:“你会走出来的。”
他很坚定地说了这句,又补充道:“你能迅速得到林袖微的信任与赏识,就证明你是个极沉稳擅忍的义士。”
小桑笑道:“你竟说我是‘义士’?你没看见我都做了什么?”
阿渡点点头:“我看见了,我看得比别人都清楚。”
他笑道:“你以‘小桑’身份非礼的那些壮汉,全都奸污或非礼过别的女子或男子,你想要他们受到惩罚,就先非礼他们,等他们拒绝,你便在几天后要了他们的性命。”
小桑冷笑一声:“这些个人,非礼奸污别人的时候,个个都说是别人先勾引了他们。可等到自己被人非礼轻慢,就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真是该死!”
他话锋一转,看向阿渡:“只是没想到,你都知道这些。”
“我当然知道。”阿渡仰头一笑,“你不会真以为……我是谁都能睡的吧?”
他看了看小桑有些犹豫的样子,问:“你既然看见我的脸就扫兴,要不你别看了?你直接走后面?”
小桑一愣,阿渡又建议道:“或者你躺,我坐,我自己干自己的?”
他向来是个极懒的人。
可却愿意提出这样需要他勤奋动弹的建议。
说明这不是为了享受。
是他想要去安慰一个小桑,一个和他才第一次见面,却受过伤、遭过人叛,还在给自己治心伤的小桑。
小桑叹道:“我承你的情了,若有机会,我们下次吧。”
【仇炼争听到这里,终于完全转过身来。
他以复杂的目光看向我,道:“你为何不早说……你未曾和他睡?”
我看向他:“我又为何要事事告知于你?”
总有一些过分骄傲的读者,认为作者得把所有疑似的雷都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