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这一瞬那份暗流涌动的敌意彻底揭开真面目,毫不掩饰,犹如刀光剑影般,露出逼人的气势。
猝然间,凤蓝泽眸色一沉,将手中的扇幻化成影,宛若弦月般清冷冰寒,势如破竹朝着闻墨袭去,没有丝毫留情。
闻墨脚步轻挪身子微侧轻巧躲开了羽扇的致命攻击,羽扇凛冽地擦肩而过,却划破了肩上的衣裳。
他望向凤蓝泽,原本毫无波澜的眸底荡开涟漪,垂手间,命剑出现在手。
凤蓝泽抬手将羽扇收回,优雅扇动微微一笑:闻墨,洞虚境,也不过如此。
闻墨冷笑:那便试试。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各持羽扇命剑朝着各自致命处袭去,速度极快,宛若幻影般的攻击。衣袂翻飞,剑影不留情。洞虚境与分神境此等境界的打斗,将雅阁上好的摆件一一破开粉碎,就连门与屋顶都没有免遭伤害。
沈青云:怎么就一言不合打起来了呢?
默默往后退一步。
凤麟洲之巅,暮色降临阴霾蔽日,霞光被终年不散的寒冰雾气缭绕着,映照出残阳似血。
屋顶上两人毫不退让的比试,招招穿云破雾。
羽扇与命剑相抵,顷刻间在空中荡开一道难以抵抗的威力,震得两侧参天大树树身颤动,最终不可幸免的倒下,发出震天动地的响声。
对视间,不甘示弱。
凤蓝泽额前的发丝被吹动,敛出的薄汗顺着脸颊滑落,余晖落在脸侧勾勒着坚毅的面容,瞳眸倒映着残阳,血色笼罩双眸宛若燃烧的烛火。
他手持着羽扇拼尽全力相抵着,紧紧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闻墨,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笑出声:你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就因为我心悦念欢,你便恼羞成怒?
念欢是我的师兄,你也配心悦他?闻墨周身散发着寒冷,面若阎王般阴沉,命剑毫不余力往凤蓝泽喉间刺去。
凤蓝泽退后一步侧身抬扇挡下闻墨的攻击,他听到闻墨把我的咬得如此之重:怎么,自幼不在凤麟沈氏长大的闻墨师弟竟然也仰慕念欢吗?看来念欢当真是招人喜欢,也是,美人谁不喜欢?
这样轻佻话语让闻墨眸中染上怒意,手中的剑逼人之势没有一丝退让:当真放肆!念欢也是你能随意调侃的!给我放尊重点!
凤蓝泽察觉到闻墨对莫念欢不寻常的执着,又像是心悦,却有更多的像是不敢亵渎的仰慕之情,他翻袖收起扇不再浪费无谓的力气。
收起扇的瞬间,剑锋抵在喉间,就差一寸,便可穿喉而死。
闻墨望着凤蓝泽,见这人将手背在身后姿态气定神怡,除了额间薄汗微乱的呼吸之外,还真看不出刚才与自己打了一番,而且是拼尽全力的抵抗,现又做出这番姿态又是为何?
闻墨师弟,我凤某打不过你。
闻墨蹙眉。
但是我可以用一东西同你交换。凤蓝泽觉得这个时候他一个分神境应当要跟洞虚境的智取,肉搏他铁定吃亏。
什么东西?
凤蓝泽从衣袖中取出一物,只见是一面小巧玲珑的铜镜。
闻墨半眯双眸,有些意外:回溯?
不错,这面镜子便是可以保留记忆的回溯,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凤蓝泽食指中指一并在镜面上一划,镜面荡开涟漪:我想你应该不知道之前的仙门大会发生了什么,想必你也想知道你的念欢师兄是多么的光彩照人,那我就给你看看我与你的念欢师兄是如何相遇到惺惺相惜的吧。
闻墨面无表情看着凤蓝泽,手中的剑蠢蠢欲动。
找死。
凤蓝泽笑道:我这可是给你看念欢,难道你就不想看吗?目光一直落在闻墨脸上,像是在等着什么破绽。
闻墨眸色微闪,他不想吗?
他想,
想了好多年。
所以莫念欢在哪里?凤蓝泽把闻墨的神情尽收眼底,找到了倪端后将回溯收回衣袖中:他真的死了吗?
死了。闻墨察觉到凤蓝泽在探自己,表情阴沉:葬在后山,你想去看看吗?
死了?凤蓝泽眸中浮现黯然之色,但他不信,黑白无常说的,他会有救心上人而死,心上人不在了他又怎么救:我不信。
他又活了。闻墨说:他拿到了其余三块灭世黑莲碎片死而复生。
凤蓝泽怔住:什么意思?拿到了其余三块灭世黑莲碎片?
莫念欢死了,复生成了魔尊莫羡凡。
凤蓝泽彻底愣了看,眼露难以置信:什么?
你不是喜欢他吗,那就用最后一块把他引到凤麟沈氏来。闻墨收起剑,他看着凤蓝泽说:还是你觉得他成了魔尊怕了?
凤蓝泽没有想到莫念欢真的死了,那不是谣言,可他也没有想到莫念欢竟然能够重生,而且是重生成了魔尊莫羡凡。
他怕吗?
他又怎么会怕,他只是怕
没有机会对心上人说出自己的心意。
对上闻墨的视线,抿唇思索片刻:我跟凤麟沈氏联袂,只要能让我再见见他。
闻墨垂眸:好,一言为定。
。
而另一处全然不知道被争夺的莫念欢正惬意的躺在马车里,吃着红豆酥,准备赶往凤麟沈氏,去破幽域谷的大门彻底掀起一场大戏。
主人,我好累啊。前边驾着马车的青龙觉得外边的凳子坐得硌屁股:我想进马车里坐一坐。
莫念欢枕在沈渊玉的腿上,被沈渊玉舒服的伺候着:可以啊,你问问沈渊玉同不同意,如果他同意了就换你进来坐。
沈渊玉拿着红豆酥的手顿住,眼神幽幽:你想枕在青龙腿上?
外边的青龙听到:算了算了,别搞我,我继续驾车,我只配驾车,我不累,我很好,欲哭无泪,打工人,他不配。
第97章 雨露均沾97
荒芜的田野冷僻无人, 道路两侧杂草丛生,不远处的断壁残垣也被疯长的野草覆盖着,还有一口残破的铜钟。野草肆意生长, 模糊了上边的字迹,袅袅白雾缭绕围绕着此地的杂树葱茏, 透出一派凄凉之色。
车轱辘路过此处被小块的石子颠得摇晃, 只听到一声细微的闷哼声, 马车戛然而停。
青龙,停下。
帘子被掀开,一只青白如玉的手映入眼帘,兴许是过分苍白显得弱不禁风, 紧接着便是一张能令世间万物皆失色的面容, 双眸却被白布缠上, 三千白发如雪,唯有那一抹点绛唇有颜色。
莫念欢被路上的小石头颠得难受, 只能叫停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