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荣说完,自己从沙发里站起来,顺便把印漓也拉起来了:“来站个桩。”
印漓被景荣拉到舞池之中,也不扭捏,还做出一副深情模样跟景荣面对面,做足了一个陪唱的架势。景荣见状咧嘴笑了,对穆文芳说道:“开始吧。”
穆文芳和张新元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坐在一边,顺便带了点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印漓。印漓白了他们一眼,还装模作样对穆文芳行了个绅士礼。
音乐声起,景荣的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起来。印漓被他盯得有点别扭,就移开了视线看着景荣手里的话筒。
节拍一到,景荣便轻声吟唱起来:“深色的海面布满白色的月光/我出神望著海心不知飞哪去……”
如同璞玉般通透又浑厚的声线被刻意压低,性感得让人头皮发麻。包厢里的其他三人都瞬间瞪大了眼睛。
张新元:“卧槽……”
穆文芳:“我天……”
而印漓在听到第一个音的时候就错愕抬头,却冷不防撞进了景荣温柔的眼里。那一瞬间,印漓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又松开,失控的血液涌入血管,连胸膛都感觉得到心跳的震颤。
“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要默契/我以为你懂得每当我看著你/我藏起来的秘密……”
“愿意在角落唱沙哑的歌/再大声也都是给你/请用心听/不要说话……”
“愿意用一支黑色的铅笔/画一出沉默舞台剧/灯光再亮也抱住你……”
“……爱是用心吗/不要说话。”
一曲唱罢,张新元立刻站起来哗啦啦地晃着摇铃:“太棒了啊!景荣你居然唱歌这么好听?深藏不露啊!”
穆文芳也点头鼓掌:“这外形、这声音,随便包装下就能压过那些长着女人脸的小偶像啊。”
景荣笑了笑,拉住印漓的胳膊,依旧用刻意压低的嗓音叫了印漓的名字:“印漓,你——”
“那个!”印漓触电般甩开了景荣的手,低着头边往门口跑边说道:“我、我去下洗手间!”
“包间里不是有洗手间吗……”张新元纳闷地嘀咕着。
穆文芳眼珠一转,然后合掌笑道:“哎哟,我也去一下,你们继续,回来给你们带个果盘。”
穆文芳出门的时候,印漓都已经到过道尽头了,穆文芳连忙几步小跑追上印漓。
“嘿,印漓,我说你怎么……我天,你脸怎么这么红?”穆文芳诧异地叫了起来。
“卧槽,你小声点!”印漓连忙制止穆文芳,随后气急败坏地搓了搓脸,加快脚步跑到洗手间外的大洗手池,往脸上扑了两捧冷水。穆文芳不知道,何止是脸,之前景荣抓着他手臂的地方,也烫得厉害。
穆文芳站在旁边看印漓可劲儿往脸上拍冷水,看着看着,眼睛就瞪圆了,嘴巴也张开了:“我天,印漓你不会是因为景荣那首歌吧!你你你……你难道……”
“闭嘴闭嘴!”印漓飞快地反驳道:“谁让他丫的唱歌的时候老盯着我,再说了我哪儿知道他唱那么好听?这是声音效应、声音效应!”
穆文芳挑眉笑:“解释就是掩饰。张新元跟景荣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得了,你要真是看上了景荣,我觉得也不错啊,景荣一看就是个老实的,对人也挺好……”
“穆蚊子你闭嘴。”印漓恼羞成怒,叫了穆文芳不为人知的绰号:“我对他没那意思。他不是我那盘菜。”
“哎哟,小梨子啊,有句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人的口味是随着生活阅历不停变化的,别介,姐等着呢。”穆文芳不甘示弱,笑眯眯叫出印漓深恶痛绝的儿时昵称。
“等什么啊,就算变化了,他也不能变成圈内人啊。”印漓颓丧地耷拉了肩膀,零一年国家才把同性恋从精神病分类中删除。然而社会大部分人依旧认为同性恋是病,是变态。这样的环境,印漓从不敢把自己性向宣之于口。他压抑着自己,甚至差点患上抑郁症。恋爱?那在印漓的字典中,就是奢望的代名词。
“行了,回去吧。”印漓揉了揉脸,转头警告穆文芳:“你别跟景荣跟前乱说啊。”
“我是那么不懂事儿的人吗?”穆文芳翻个白眼,转身往回走。结果刚跨入走廊,就跟拐角出来的一个人迎面撞上了。
“谁他妈这么不长眼……哟,印漓?”被穆文芳撞了的那个男人挑高了声音说道。
第4章不知道的事。
印漓闻声蹙眉,连忙伸手把穆文芳拉到一边。
在他们面前站着有四五个男人,都二十几岁的模样。领头的就是穆文芳撞上的那个,穿着件波点衬衫,一头蓝色短发,手臂上还有一串纹身。他大概喝了些酒,两个脸颊酡红一片,但眼神还算清醒,属于酒壮怂人胆的程度。
这是印漓的表哥,王旭。
“还真是你啊。”王旭笑着走过来,又扫了眼穆文芳,这次看清了穆文芳的模样,王旭顿时眼睛一亮。
“呵呵,有你的啊。”王旭揽过印漓的肩膀,在印漓耳边阴阳怪气地说道。话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印漓伸手挡开王旭的手,淡淡道:“我们该回去了。”
“站住。”王旭伸手拦住要走的印漓,倨傲地仰着头:“嘿,你这态度什么意思啊?属白眼狼的吧你?”
“你喝多了。”印漓脸色冷淡,偏头对穆文芳说道:“文芳你先回去,我陪他们聊会天。”
“别走啊。”王旭一个偏头,他旁边的一个男人就上前一步拦住了穆文芳。
印漓见状连忙把穆文芳拉到身后,厉声对王旭道:“你到底想干嘛?耍酒疯别跟女人跟前耍!”
“嘿,我操,长脾气了是吧?”王旭说着,突然之间挥出一拳,印漓没有防备,只来得及用手护住了头。那一拳结结实实砸在印漓的小臂上,王旭接着踹出一脚,把印漓踢倒在地。
“印漓!”穆文芳尖叫出声,怒火攻心拿起手里的手机就用力砸向了王旭的脑袋。王旭喝得有点多,反应不够灵敏,没躲开。但这一下也没把他砸成什么样,只是在他的怒火上浇了桶油而已。
“我xxx!”王旭怒骂一声,转身就要打穆文芳。
然而他的手还没伸过去,就见旁边从男洗手间出来一个少年,一脚给王旭踹翻了。他看上去跟印漓他们差不多大,一副简练的朋克打扮,五官英俊,却天生带着股煞气。
“操,打女人?你上辈子属太监的吧?”少年皱着眉大骂。
王旭吃了一脚,急眼了:“都他妈愣着干嘛,给我打!”
顿时,一方混战。那少年也是个能打的,但双拳难敌四手,眼看要落了下风。印漓忍痛站起来,把穆文芳推到角落,然后提起墙边立着的金属圆柱垃圾桶就朝着王旭那群人砸去。
印漓从没打过群架,但是不代表他就是好欺负的。印漓的眼睛都充血了,他这一刻是真的想把王旭打死在这。
“印漓!”混战中,印漓突然听到了景荣的声音,接着他就被人拉着手臂扯到一边。印漓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看清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景荣旋身一个扫腿过去,把冲过来的一个人给踢趴下了。
与此同时,白金汉宫的保安终于到场,把一场混战平息了下来。
景荣伸手擦去印漓脸上因为垃圾桶倒过来染上的烟灰,手都是抖的:“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儿疼?”
“我没事。”印漓呼吸急促,丢开一直抓在手里的垃圾桶,才发现手背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染红了印漓的手背,也染红了景荣的眼。
景荣连忙拉着印漓到水池边处理伤口,而这边,跟保安一起过来的经理认出了朋克少年。
“哎哟,钱少!”那大堂经理点头哈腰,连连赔笑:“钱少看这是报警呢,还是咱自己处理?”
“操。”钱勇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破的嘴角,冷冷地看着被保安围起来的几人:“你们这他妈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啊?”
经理哪敢跟面前这位爷讲理,只能做小伏低什么骂都接着。这时候又见张新元拿着他们的包慌慌张张跑过来,迎上穆文芳的瞬间就咋呼开了:“我就上个厕所的功夫,你们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穆文芳把摔烂的手机扔进包里,又从包里拿出一个药瓶,边往印漓那边走边对钱勇喊:“钱勇你开车来的吗?”
穆文芳这话喊出来,钱勇跟景荣都诧异了。景荣有些不敢置信,但转头看去,还真是钱勇。景荣上辈子唯一的一个生死之交就是钱勇,他们本该在五年后才遇见的。
而钱勇看清了穆文芳,立刻‘操’了一句:“怎么是你啊?”
穆文芳翻了个白眼:“别废话了,开车没?送我们去下医院,算我欠你个人情。”
钱勇明显不乐意,但看着印漓手背那少说四厘米的口子,钱勇咂了下舌,应了穆文芳的话:“开了,走吧。”
“印漓你先把药吃了。”穆文芳把一片药放印漓嘴里,又接过张新元手里的水给印漓喂进去,然后才对景荣说道:“景荣你背下他,等会缓过劲,他铁定走不动。”
景荣自然没有二话,一行人风风火火赶到了最近的医院,穆文芳跟医生交代了几句话后,印漓这边点滴就挂上了,人也睡了过去。印漓手上的伤口没有缝针;一是伤口不深,二则是因为穆文芳跟医生说的情况。
“什么叫体质特殊?”急诊病房外,四个人挨个坐在塑料椅上,景荣先开口问了。
穆文芳叹了口气,交代道:“印漓的疼痛阀值比常人低,通俗的来说,就是不耐疼。你们觉得打一针的感觉,在他身上,就像是把针尖放大了好几倍的效果。我之前给他吃的药就是止疼药,看着吧,等他醒了,有他疼的。”
钱勇听得惊奇瞪眼:“还有这种病啊。”
张新元却有些愧疚:“怪不得他体检的时候那么怕抽血,我还笑话他来着……那他这还能有的治吗?”
穆文芳摇摇头,没说话。
景荣捏紧了拳头,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他完全不知道印漓的这个体质。上一世他只觉得印漓有些娇气,很轻微的刺激就能让印漓做出很大的反应,所以他一度很喜欢印漓的身体。有时候,印漓甚至会被他弄疼到晕过去,而他还乐在其中……
天呐,他都对印漓做了些什么!
“嘿,你怎么了?”穆文芳撞了下景荣的肩,担心道:“你不会也受伤了吧?还有钱勇,你去让医生检查一下。”
“啧,能有什么事儿啊,我从小打大的。”钱勇不以为然,反而看向景荣:“哥们最后那一脚挺能耐,练过吧?”
景荣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笑了笑:“嗯。我出去透透气。”说完站起来走到外面去了。
张新元悄悄问穆文芳:“景荣这是怎么了?”
穆文芳皱眉:“我怎么知道。要不你去看看?”
张新元为难干笑:“我这又不是知心姐姐。”
他们三个中,跟景荣玩最好的就是印漓了。他们知道景荣是心里难受了,可这又不是什么生死大病,劝劝什么的,就显得矫情了。
钱勇这时候站了起来:“我也该走了,你们这是要留着过夜,还是给你们叫辆车啊?”
穆文芳笑了笑:“我们自己叫车就行了,今天谢谢你了。”
“甭客气了。”钱勇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没看上我吧?”
穆文芳:“……”
“没看上就好。”钱勇笑了笑,大步朝外走了。
穆文芳:“……”
张新元嗅到了里面的八卦味道,咧着嘴问穆文芳:“你俩……认识?”
穆文芳无力道:“姐今天的相亲对象。”
张新元:“嘿哟——”
“闭嘴。”穆文芳打断张新元的话:“没八卦、没隐私、没好感、没联系。”
张新元:“……”
钱勇掏出车钥匙,拐弯去停车场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从后面叫住了他。
“有烟吗?”
钱勇回过头,见景荣靠在墙边,脸挡在阴影里,看不太清楚。钱勇心中对景荣挺好奇的,想了想,掏出烟跟火机走过去,给景荣点燃了一支,自己又叼了一支。点火的时候,钱勇看到景荣的手背骨节上多了一片新的伤口,心想这哥们刚才肯定砸墙了。
两个火星在黑暗中一闪一闪,飘白的烟雾萦绕了半饷,两人才有了对话。
钱勇:“我叫钱勇。”
景荣:“景荣。”
钱勇:“你身手不错,都练过什么?”
景荣:“我爸是特种兵退伍,跟他瞎学了一些。”
钱勇:“操,特种兵!牛逼啊!”
景荣笑了两声:“今天谢谢你了。”
钱勇站直了身体:“谢什么啊,我总不能见那孙子打女人不是?我先走了,有机会跟你比划两招啊。”
景荣:“行,再见。”
钱勇:“再见。”
钱勇的路虎在景荣跟前呼啸而去。景荣看着车尾灯消失的方向,吐出最后一口烟圈,在墙上按灭了烟蒂。
上一世他是个混蛋,那是改变不了的,但是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景荣在花园喷泉里洗了手,才又回到了急诊室。
第5章合同的阴谋。
印漓已经醒了,手背上的伤口也处理好了,医生说挂完这组点滴就能走人。
“景荣你抽烟了?”印漓鼻子灵,嗅了一下就发现了不对劲。
景荣笑着没接这茬:“疼吗?”
印漓闻言笑了,反正穆文芳都告诉了他们,他也懒得装无所谓:“疼啊。本来没醒的,医生上药直接给我疼醒了。”
景荣笑了笑,又问印漓:“想喝水吗?”
“嗯。来点。”印漓从床上坐起来,他一手受伤一手插着针头,景荣接了水把水杯递到了印漓嘴边。
印漓一眼就看到景荣手背的伤口,以为是景荣打架时候伤到的。印漓心里有些难受,喝完了水主动跟景荣坦白:“抱歉,其实今天那伙人,领头的那个是我的表哥。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动手。”
景荣还没怎样,穆文芳先瞪眼了:“什么?表哥?是那个王旭?”
印漓点点头,穆文芳咬着牙运气好几个回合,最终只低声骂了句脏话,没有说其他的。印漓又看向景荣:“你手去上点药吧,别感染了。”
“嗯,没事。”景荣笑了笑,把穆文芳的反应都看在眼里。随后等印漓点滴挂完,几人打车回了学校,景荣则骑车回了林场。
第二天一早,才五点的时候,景荣听到林场里响起了油门声。景荣出门看到景父的那辆小货车正要开出去。
“爸,这么早去哪儿?”景荣问道。
景父从车窗探出头。景父模样很帅,比景荣而言多了几分粗犷,当了那么多年兵,养出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因此模样虽帅,却让人觉得凶神恶煞。
“之前谈了个单子,有个老板有点意向,让我带资料去看看。但对方说才从国外回来,没倒过来时差,让我早点过去。”景父低声说道。
“我也去吧。”景荣一听是生意合同,立刻提出同行:“我正好要去买点东西,昨天光顾玩,忘记买了。”
上一世,景父就是因为一个合同,让景家踩入了深渊。那时候景荣在临城读大学,对情况不了解。他只知道景父签了个陷阱合同,对方出阴招,让景父赔了林场。可是跟景父签合同的老板只是个傀儡,林场转手就被卖了,关于幕后人是谁,他们没有丝毫头绪。
那之后,景父和薛母相继大病一场,幸亏景荣的大哥景渊学成归来,力挽狂澜把景家从悬崖边拉回来。他们用了七年的时间,终于竖起了景氏集团的大旗,也查到了当年林场被吞的一些事情。而就在这时候,景渊却被人下黑手,惨死在一条小巷中。警察说他被砍了四十多刀,浑身没一块好肉了。景渊的死对景家来说是个致命打击,景父和薛母都悲痛过度,本来身体就不好的二老也相继去世。
景荣一个人扛着景家,坚持了十几年后,最终还是中了别人的招。别墅被炸毁,他和他最爱的人都葬身火海,而他到最后却不知道真凶是谁。
一切的不幸都是这几年签订的某个合同造成的。景荣不知道跟景父签合同的人的模样,但是他记得那人的名字——张军。
所以只要是相关林场合同的事情,景荣总是要跟着景父,这个举动却让景父和薛母觉得他们的小儿子终于懂事了。
“行,五分钟,别吵醒映雪。”景父低声叮嘱道。薛映雪是景荣的母亲,当年跟刚退伍的景父天雷地火,直接私奔的。两人恩恩爱爱几十年,在儿子们面前从来不叫‘你妈’‘你爸’,而是叫对方‘世天’‘映雪’,俨然把景荣跟他大哥景渊当超大号的电灯泡。如今景渊在帝都读大学,就剩景荣一个讨嫌的了。
“我知道。”景荣快速回房换了衣裳,洗漱完后在厨房拿了两个玉米面饼,还不忘跑到旁边仓库把黑虎——林场养的一只大黑背,给放了。
货车一路晃晃悠悠。那个老板在城北的高新区,等景父跟景荣到了的时候,都已经快八点了。
景父有些着急,停好货车后,拿着资料就风风火火直接爬楼梯上了五楼,景荣连忙跟在身后。这是一个居民楼改建的商用楼,一楼是火锅,二三楼是茶馆和咖啡厅,往上就是宾馆。开门的是个中年谢顶男人,景荣带着憨厚的笑容跟在景父身后,听到景父叫对方‘张老板’的时候,景荣的心紧了一下,连忙‘不懂事’地跟了进去。
景荣装作不谙世事的模样,接过张老板递过来的一个苹果站在窗边啃着,一边佯作好奇地打量周围,但耳朵却细细听着景父跟那个张老板的谈话。几分钟后景荣就明白,这个张老板是才跟景父牵上线没多久,还吊着景父,今天是要看景父拉来的木材的情况的。
“你看我这临时落脚的地方也没个宽敞的,这样,你把车开到旁边的那个租赁站去,咱们上那去验货,好吧?”张老板热情地说道,看来对景父拿来的资料上的数据很满意。
“行,那我先去开车。”景父见生意有希望,连忙答应着。
景荣适时听到景父的招呼,跟张老板笑着说几句客气话,然后又跟景父把车开到宾馆楼旁边的一个小建材租赁站去。
这个建材租赁站是个民居改造成的,住人的地方只有一幢几十平的两层小楼,其他的地方都平成了院子,一边还支着一排遮雨棚,里面分门别类放着不同长度的钢管和卡子。还有三个工人坐在棚子下给卡子上油。
租赁站外面没有名字,但是靠门边的一个办公室门口挂着一个白底黑字的木牌——宇峰租赁站。
景荣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眉头微蹙,他没听过这个租赁站名字,但他听过一个相似的名字——宇峰房地产。宇峰房地产是几年后突然出现的,家底殷实,俨然有成为江城巨头的趋势。但眼前的租赁站恐怕承接一幢楼的工程都够呛,应该没关系吧。
那个张老板这时候过来了,景父打开货车尾箱,露出里面准备好的木材样料。景荣则踱步进了那个办公室,他想拿张名片之类的看看名字确认一下这个租赁站跟之后的那个房地产公司是不是有关系。
如果有关系,那这棵大树能乘早搭上还是要搭上的,指不定以后就成了一个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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