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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雪之梦,放学的铃声。孙离耐心解完手里这道圆锥曲线的大题,才慢条斯理收拾起东西,关灯锁门。
教学楼里只剩下这一盏灯,关上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她摸着黑下楼,在楼梯角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往下走,然后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拉进一个怀抱,男生身上温暖的汗味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赵之杭看着她做出一个防御性很强的姿态,又好像很不情愿似的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娇小的身体温热绵软,瑟瑟地微微缩着。
他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波动了似的,用力把她抵在墙角,亲吻上去。手顺着她的衣摆揉上她胸口的绵软。
她总是那么惹人怜爱。瑟缩一下,再瑟缩一下,便放弃抵抗了。
孙离感觉自己快缺氧了,唇齿间肆意的掠夺索走人意识里最后一丝清醒。身体软了,软下去了,没办法,便扶住他的肩头。
终于被他放过,孙离微喘着抬起眼睛,借着不知道哪里的微光,在这不完全的黑暗之中赵之杭的眼睛很亮,像一只蛰伏的野兽。
“走。”
她被他拉着跑起来,在跑到教学楼一层时放开了手,一前一后的跑到了校门口。
四十来岁的门卫舞着手里的钥匙串,没好气儿地朝零零散散跑向门口的学生吼着,“快点!快点!”
孙离跑出校门便停下来撑住膝盖喘气,顿了一小会直身朝赵之杭走过去,脸上飞着的红晕不知是因为跑步还是刚才的亲吻。
赵之杭看着她透出粉意的脸颊,右手的食指条件反射般地跳了跳。刚才温热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回味无穷。
孙离已经跟上来了,随手调整了书包不太得用的旧肩带,闷声。
“走吧。”
宛中作为一块面积不小的政府用地,免不了被排挤在郊区,校园周围看不到半点繁华的影子,街景呢,就是八九十年代城中村的景象。
违规建筑乱搭乱建造就的接吻搂和牵手搂,头顶私自牵拉的电线比月考的红线还一团乱麻。七拐八拐的旧巷子积着昨夜秋雨的水,小水洼被晚归得建筑工人踩成了泥坑。
孙离踩着她的白球鞋小心翼翼避着泥坑,赵之杭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等她。
“小心。”
赵之杭拉了她一把,避免了她因为一脚踩起玩忽职守的松动地砖而摔倒的窘境。
然后索性就没有放开她的手,拉着她的手避开那些坑坑洼洼,油油腻腻。
终于进了孙离四十平多点儿的小出租屋,赵之杭把灯拉开,顺手关上门。
孙离放下书包坐在那张破破旧旧的沙发床上,沉默地脱下外套。
赵之杭转过身去的时候她正在继续往下脱,上身只剩一件洗的有些发白的小背心,她还在脱,没有要停的意思。
赵之杭坐到沙发边上把她抱进怀里,勾着她那件小背心的下摆整个勾上去,将那白皙的乳肉,粉褐色的乳晕袒露出来。
他们之间本来也没有那么多虚与委蛇。
白炽灯刺眼的亮度衬得她肌肤像雪一样,但也毫不掩饰地暴露出她的缺点——四肢上泛金色的绒毛,肤表浮起的,不太明显的颗粒状,还有腹部和大腿堆积的一圈可以捏起的脂肪。如果仔细端详她的脸庞,暗沉和乌青的眼圈根本遮挡不住。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美无瑕的肤如凝脂。
但这不会妨碍它摸上去既软且嫩,腻人的手。
赵之杭无限留恋的抚摸过她的裸露的肌肤,轻轻含着她的耳垂,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衣服一件一件落在地上,男士的平角内裤和女士的三角内裤被叠在最上面。
孙离跪伏在沙发床上,被赵之杭罩在怀里,两只左手手心对着手背扣在一起。赵之杭一面吻着她的颈子,一面在她的胸上揉捏,哪边都不肯放过似的。
他已经勃起了,规规矩矩套着避孕套,抵在她腿间,又硬又烫,磨磨蹭蹭地抵在哪里。
孙离被他制得全然不能动,身体的反应却不受她的控制,下腹一阵一阵灼热,然后微微发着抖地湿润了,出水了。
胸口的那只手已经离开。预料到事情的发展,孙离禁不住死死贴紧他的身体,发出了一声楚楚可怜的鼻音。
赵之杭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他把她的左手拉到腰上握住,把着他的家伙,在她软软的肉穴上浅浅戳弄。
轻轻戳一戳,进入一点点,那里像一张小嘴一样,翕动着,吐出晶亮的液体,诱得人恨不得一杆入洞,大力挞伐起来。赵之杭一遍一遍告诫着自己不要操之过急,深吸一口气,缓慢地挺进去。
“呜……”
她吃得太紧,所以疼了,哀哀惊叫一声,瑟瑟得愈发收缩起来。
赵之杭额间爆出青筋,滚出汗珠,扶着她的腰轻轻抚摸。
“乖——”
他咬着牙挺入进去,在孙离又是捺不住的一声呜咽时把她抱进怀里,搂着她颤抖的身子亲吻。
', ' ')('“乖…乖……”
然后抽动起来。孙离轻轻的抽泣带上了喘息。细细碎碎地扰动着他紧绷的神经。
赵之杭再也压不住心中汹涌的兽欲,绅士的伪装支离破碎。他大力开合起来,每一次顶弄都狠狠搅进她深处,引出她温热甬道内的一阵痉挛。水声与肉体撞击的声音,温热的汗味,灼热的呼吸。这一切的一切叫做欲望,叫做性,原本是他们这个年纪渴望而不可采撷的禁果。
浴室水声停住,门打开的时候带出一阵氤氲的热气,消弭在初秋微冷的空气中。
孙离趿着拖鞋,脚步踢踢踏踏。湿润的黑发搭在肩头,濡黑得不可思议。
赵之杭在沙发床上睡着了,豪横地占据了中间的位置,因为疲倦微微打鼾。
他睡觉的姿势其实显得很没有安全感,手臂和腿都蜷着,内收着,没那么四仰八叉。
睡着了的时候他的眉头会微微蹙起来,他在梦里害怕什么呢。
孙离在房间里转着圈,叠好衣服,支好蚊香,打开窗户并关上纱窗,抽出化学练习册坐到窗边的小桌旁。
她还没有写完作业。
点亮一盏昏昏的台灯,她又从大人的世界里回来了,开始思考她们这个年纪的确需要思考清楚的,有关化学平衡常数的问题。
孩子们,少年们,如果你了解和观察,他们好像割裂了的白天黑夜,光鲜单纯下藏着秘密。藏着属于大人的东西。
月影蹁跹而过。一点了。
钢笔笔尖点在纸面上,晕染开一个墨点,孙离叹了一口气。
赵之杭好像睡不安稳似的,又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坐起来。
他眯着眼睛的时候好像在讥讽什么,可以直接走马上任电影里的迷人反派。他赤脚走到她的身后,弓下身去。
“唔。”
赵之杭在她的练习册上扫了两眼,喉咙里咕哝了一声。他抓起她的钢笔圈出了她演草纸上列出的几个公式,笔尖点了点。
“联立就好了,剩下的是个数学问题。”
孙离点点头,接过钢笔,继续演算。搁下笔时赵之杭已经又睡着了,贴近里侧,给她留下了外侧的空间,她贴着床边躺下去,背对着他。
天赋。
这个字眼平白的就透出一种绝望感。有些人生而就有的,你没有,不仅没有,甚至残缺。
那些物理,化学,的公式定理,在她手里就是一个个艰涩的音符,单调的,乏味的,凑着不成曲调乐段。为什么在赵之杭手中,就是流畅优美的音节。
她不够努力吗?她已经不知道还要怎么努力了。
平躺过来,昏暗的出租屋的房顶在眼前,斑斑点点,明暗不一,那是老楼的顶楼下了雨渗水长出的霉斑。
最最最廉价的电热水器,原本乳白色的淋浴喷头老化成一种古旧的黄。
厨房是排风扇,十年前的电磁炉,石制的老灶台。
在赵之杭来她这儿之前,她的枕头可怜巴巴的瘪了半个,半个枕套空荡荡的,显示出她生活的捉襟见肘,
自从他来了,霉味起球的旧被子换成了簇新膨软的羽绒被,记忆棉枕芯的新枕头。
她摸着新的床上用品上的布标,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赵之杭对她真的很好,甚至从付出和回报的角度上,似乎对他不太公平,孙离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是一把梯子,救她脱离穷困潦倒的泥潭,甚至通向一个离她很远的生活,像他手机里,他家明亮的大飘窗的照片,又像那一床羽绒被,轻得像一个轻飘飘的梦。
赵之杭又翻了一个身,把她搂进了怀里,他身上飘出舒肤佳香皂的味道。
孙离僵了僵,然后听到他嘟囔。
“很晚了,睡吧。”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撇了撇嘴,闭上眼睛。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赵之杭已经离开了。她的“报酬”,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在桌面上,里面是整整齐齐两千元,旁边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还有几样水果。
孙离攥着信封,歪了歪头。
赵之杭对她不可谓不好,在床上算得上温柔体贴,连这种最尴尬和生硬的环节都被他处理得流畅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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