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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帽子一摘,嫂子这个称呼一出,程梨认了出来。
是当年任西安在国家队的室友,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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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霖一直弯眼笑:嫂子你这些年模样都没变啊,我甘霖啊。我比西哥退役还早,这会儿就在这儿读书。
程梨自然记得他。
任西安带她见过的队友,甘霖是其中之一。
甘霖比任西安年幼三岁,饱受伤病困扰,成绩一直不上不下地游走。
前有师哥压他一头,后有师弟拔地而起给予有力地冲击,地位比较尴尬。
他早早退役进学校进修,程梨倒也并不觉得意外。这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旁观的陈墨有些不明情况。
程梨礼貌地对甘霖笑笑:记得,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你。
甘霖点头,又问:西哥给你弄的票?
程梨舌下意识地一缩,试图组织语言。
甘霖倒没等,自己猜了个:多半不是他吧?他这些年把你藏得太好了。
程梨觉得奇怪:怎么藏?
甘霖托盘而出:大家聚餐时每次都想叫你也出来,西哥都说你忙。后面进队的师弟还好奇你长什么模样。
程梨在甘霖话落那刻,眼底的情绪已经开始摇晃,甘霖的话有太不合常理的地方,不对的地方:是有时候忙一些每次都想,这些年,那得多少次?
她一试探,甘霖也没多想:七八年了吗?离最后一次见你那会儿,也差不多。我记不清了。我和西哥住一起时间长,人和照片都见了,见你模样次数多啊,记得住。
程梨笑得有些奇怪。
坐在一旁的陈墨是这么觉得。
程梨控制声音,尽量平静:是很久了。
甘霖笑笑:嫂子,中午搁我这儿吃饭吧,我请你,你把西哥也弄出来。你们长跑这么多年,该修成正果了吧。我和西哥在宿舍前面栽得梨树都结好几茬果子了,西哥这效率啊,啧啧。不是我说他,真是效率低下。
他话还没完,程梨突然站起身。
等他煞尾,程梨即刻交代:甘霖,饭下次再约,到时候我请你。我有事,先走了。
她话落就往外冲。
速度极为迅猛。
被留在原地的陈墨一头雾水,和甘霖眼对眼,尴尬笑笑。
第10章 冬风沉醉的夜晚(上)
攀岩从下届奥运会开始进入比赛项目,为了预热,各地开展的相关活动增多。
frank此次到访北京是参加攀岩嘉年华。
到天狼星,则纯粹是为了会友。
任西安和frank顺着俱乐部已有的两条线登顶,站在俱乐部背靠的落霞山上。
frank常年参与攀岩速度赛,登顶时速很快。
他是徒手攀爬名家,全无顾忌。
等他喘了口气坐到山顶的一块岩石上,才开始问任西安:任,退出小球国家队,你可以考虑加入攀岩国家队。
任西安挑他对面的巨石同样落座:我虽然喜欢升五星红旗,但人外有人,没可能。
frank摇头:你有保留实力。
当年在德国攀岩场偶遇,他们一群人叫这个从事乒乓球运动的中国男人壁虎。
这个代称意味着认可。
任西安双手互擦了下,拍掉部分镁粉,正经地说:好,那说个正经的,刚才那些都是废话。因为我老了。
frank笑不可遏:任,你耍我吗?
任西安不置可否,扯唇一笑。
嘴角弧度几无。
他站起身,手插/进长裤裤兜。
还是黑发黑衣,整个人利落、干净、挺拔,又带着些不可接近的冷。
他回看frank。
淡漠的瞳孔里透出丝不羁,而后又望着此刻山下的一马平川,问frank:要不要干票大的?
frank自然好奇:说说。
任西安:还想看中国岩羊?
那种擅长攀岩,在高海拔地区生存,挂于高山岩壁,踩着高山草甸、奔于高原山谷的野生动物。
它们可以在绝壁上纵情跳跃。
它们生活环境恶劣,资源贫瘠匮乏,因此习得翻山越岭、走低爬高的技能。
frank:废话,当然。
任西安:这个季节,它们在中国西部海拔两千多米的地方。有没有兴趣爬一爬中国更多的山。
一切未知的事物都对frank有吸引力,何况世界之巅就在那个方向。
frank自然惊喜:你也来?
任西安看他,淡漠的眸此刻漾着光:奉陪到底。
两人曲臂手背相击,达成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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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没走岩壁。
frank将这山仔细看了看,又问起他好奇已久的问题:任,当时为什么选这个地方?
任西安回:左后方六十度,你能看到个黑点。
frank向斜后方看。
远处分散着城区的重重缩影,很多建筑都因为距离遥远而只可见线或是点,更甚者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颜色。
frank:哪个?
见他真认真思索,任西安解释,语气很是闲散:有个庙,蝉鸣寺。</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