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桀与苏覆、楚叙舟坐在一处。
他始终默默的坐着,既不说话,也不饮酒,沉默到有些孤僻内向的地步。
自然也没有抬眸去看烟若。
卿城在朝玄桀看的时候,与苏覆、楚叙舟目光也有交会,眉眼弯弯的对他们笑了一下。
场上,温华公主目光几乎没怎么离过苏覆,看卿城这样,气的将手中酒樽一摔。
撷红依旧在她身边服侍,连忙将酒樽扶了起来,重新斟酒满上。
如此小半个时辰后,国师才带着南柯王从船上回席。
这样飘飘欲仙的感觉,自然让南柯王十分受用,对国师称许不已。
虽然在苏覆等人看来,不过是戏弄人的把戏罢了。
南柯王来了兴致道:“国师,你既如此神通广大。不如也来替我的这几位女儿相上一相?”
国师发须斑白,躬身道:“王上有命,安敢不从。”
温华公主最受宠爱,国师先是替她相面,用了龟壳什么的捣弄了一会,最终下了判词:
“冰肌玉骨,芳龄永驻。”
一向爱美的温华听了这话自然喜不自胜。
王后也搂着自己的女儿高兴不已,连忙求南柯王赏赐这位国师。
待要再多问时,这名国师却神秘起来道:“天机不可泄漏。”
依次给其余几位公主相面,说得话大多中规中矩。
到卿城时,他却语出惊人:“春风一度,遇人不淑。”
众位公主顿时哄笑起来。
温华冷笑道:“这个小贱人,有几分颜色怎么了,还不是落得个所托非人的下场。”
因为苏覆最近与卿城来往密切,近来关乎'苏覆中意卿城'的流言颇多。不论苏覆是不是真的喜欢卿城,在别人心里就是有这么一桩有待考究的事。
此时,这个国师敢说这样的话,分明是有意中伤苏覆‘不淑’。
苏覆容色顿时冷下来,自己却不好当场发作。
楚叙舟察言观色何等厉害,不消苏覆挑明,对国师道:“国师,您如此能说会道。今日能否也为楚某相上一次。”
国师立即道:“您是贵人,下官不敢妄言。”
苏覆适时接话:“那就请国师给苏覆一个薄面。今日无论如何,也定要给苏覆相一次。若是相不出来……”
他微微一笑,满是胁迫之意。
苏覆此言一出,国师便陷入两难的局面。
不论相出什么结果来,苏覆必定会驳回去,咎责问罪于他。
可若是不相,便是公然抗言不遵,也是一层罪。
弘景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递了一个眼色给国师,让他铤而走险,或许还有苏覆不会怪罪于他。
反倒还有一线生机。
场上声音纷杂,温华公主正在缠着南柯王讨宠。其余几位王子、公主则正在讥笑卿城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而国师、苏覆、弘景等人却沉浸在同一气氛中。
国师见推脱不过,最后只能低低对苏覆说了一句。
弘景的手心都浸出汗来,这位国师,他花费了众多人脉以及大量财力,才让他平步青云到国师的位置。
父王又信奉道教,提携好他,对自己将来继承大统必然如虎添翼。
不会因苏覆一举而功亏一篑吧?
过了半晌,发现苏覆闻言后神色并无多少变化,淡淡应了一声,道:“国师请回。”
弘景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苏覆只是试探个虚实,并无有意为难国师的意思。
等国师离开之后,楚叙舟问道:“他说什么了?”
适才国师说话声音很低,离苏覆又近,除了苏覆,没有一个人听见。
苏覆把盏,似笑非笑道:“不急。以后再告诉你。”
楚叙舟从来就不是好事之人,便不再问,转而问玄桀道:“你带回来的那个乾龙棒找到没有?”
玄桀摇头:“原本计划的是万无一失的,看守也说没有见到人来过,不知为何突然失踪。”
楚叙舟微微点头道:“事关重大,再仔细找找吧。”
今日夜里,乖巧安分了许久的卿城,趁辗秋嬷嬷不注意从未央宫里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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