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桀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许久,才问:“阿绫,昨夜你喝醉之后,喊了好几遍师兄。”
他谨慎的看她,试探性的问道:“他,是谁啊?”
长孙绫的眼眉间飞过了一丝厌恶:“没什么,一个很讨厌的人罢了。”
玄桀知道自己不善言辞,多说无益,更怕惹她不开心,于是很适时的不再提起。
两日后,一个震惊宫闱的消息便在宫廷内传开了。
两日前,玄桀先去告知了苏覆,只说是不想成亲。
苏覆淡淡看他一眼:
“你一向不介怀于此。烟若公主虽出身不高,但贤良淑德,宜室宜家,于你而言算是良配。”
然而见玄桀此次心意已决,苏覆也懒待管别人的男女之事,便也没再深劝。
一旁的楚叙舟自始至终只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瓷杯,时而望玄桀一眼,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续后,苏覆先行离开,楚叙舟则在经过玄桀身旁时停顿了片刻,目光扫过他腰间新别上的玉佩:
“三弟,二哥不是喜欢多话的人。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把握不住的女人还是小心些的好。”
语毕,就尾随苏覆离开了。
玄桀没有说话,但是心下是有些紧张,不知道是不是让楚叙舟看出了什么端倪。
卿城听了是最讶异的,连忙去了烟若的寝宫,刚入宫门就急切切道:“烟若,你怎么好端端的求父王退了这桩婚事呀?”
烟若以前分明很钟意玄桀的,今日一早,她便听见宫人议论烟若执意要退亲的事。
烟若像是刚刚哭过,眼睛都有些肿了:“其实……是玄桀央求我的。”
“玄桀?”
烟若垂下眸子道:
“是。他说他很抱歉,但还是恳请我求父王退了这门亲事,也不至于让我名声扫地,说算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补偿。”
卿城觉得嗓子有些涩,干巴巴道:“玄桀啊,他怎么……”
烟若拭了泪道:“那日在宫门前,我见他眼中清明淡漠,像是爱天下不爱美人的凉薄英雄。但我想,只要我日后悉心待他,总有一日他会喜欢我的。
可是,今日他来的时候,很歉意的告诉我他有心上人了。其实他眼里不是没有天下,只是我时至今日才晓得,他眼中的天下是别人罢了。
退了也罢。他既不钟意我,我又何必没脸没皮的缠着他不放。”
她这样说,卿城反倒支吾着也不知道该怎样劝她了,最后只得道:“那,退了也好呀,我们还可以和以前一样一起玩。”
长孙绫听了这则消息则是眉尖微蹙,对玄桀道:“你原不必为了我如此,就算你成亲,我也不会怪你。”
玄桀拉着她的手,低下头道:“不是。阿绫……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长孙绫忍不住笑出声来,玄桀身上这股子傻气她已经了如指掌。
前段日子,他归朝的时候,南柯王为犒劳他平定边疆战乱之功,赐了十万金,他向君上请旨,悉数转赠给边疆战士。
这样的人,确实体恤民生疾苦,不该在朝堂上做个政客。
她抬手弄了弄头发:“那好吧。如果东夷的事情定下来,是不是不久之后你又要出征了?”
他诚恳答道:“或许这次我要留守前朝,但也不排除出征的可能。”
长孙绫抬起眼帘看他一眼:“还真是个多事之秋。看来真要去拜个佛,保佑我南柯朝千军不破。”
以长孙绫的性子,素来是说做就做,转眼就拉着玄桀离了宫,去了宫外最著名的惠缘寺。
没想到他们刚打算进寺的时候,原本在与人说禅的住持却走出来,向玄桀、长孙绫施了个合十礼:“二位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玄桀微楞了一下,旋即点头随他到行人较少处:“住持请讲。”
住持慈眉善目,语出却是惊人:“老衲见施主您面带凶煞之气,似乎不宜礼佛。还望施主见谅。”
☆、礼佛
住持慈眉善目,语出却是十分惊人:
“老衲见施主您面带凶煞之气,似乎不宜礼佛。还望施主见谅。”
玄桀虽是个将军,但面容俊秀,目光更是清澈明朗,就算身上有几道疤痕也难掩温润之气。
而且此次他出行穿的是常服,更未佩剑,哪里有半分凶煞之气?
长孙绫快言快语道:
“我怎么没瞧出凶煞之气?若住持所言不虚,佛门普度众生,那更应让他礼佛沐浴清化才是。”
住持笑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成佛成魔皆在一念之间。若是这位施主虔心向佛,不论身在何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玄桀也不恼,只是温和对长孙绫道:“阿绫,你进去吧,我在外等你就是。”
“凭什么?分明……”长孙绫还想分辩什么,却被玄桀拉了一下衣袖,只好止住了,改口道:“罢了罢了。我们走就是。”
玄桀没生气,长孙绫倒是很不高兴,拉着玄桀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好远。
他虽是个将军,但也是为了国事纵横沙场,为民请命的事情做的也不少,长相也俊雅,怎么就无端被人说是带有凶煞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