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原来是做了扇面。
慕衿从来没穿过这样雪白的衣裳,一来是觉得与自己的气质不甚相符,二来是她天生不喜欢这样过于素净的颜色,总隐隐觉得不太喜庆。
她只喜欢色彩艳丽的缎子,多年来一直如此,只穿颜色鲜艳的衣裳。
但是此刻,她忽然觉得女子穿的这样素雅绰约一些,似乎也未尝不好。
至少甄墨这样穿,端庄淑雅的气质为人称道。甚至连她将来会做二夫人的传闻也不见得少。
别人说也就罢了。偏偏过个生辰,容珩自己还那么上心。
说慕衿心里没有任何感觉是假的。可是毕竟,还没轮得上她说他的不是。
少夫人的位置被她占去了,二夫人、三夫人的位置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垂涎呢。
现在她怀着孩子,不少女人等着看她身形走样,继而失宠的笑话。
她偏不给她们这个机会。
慕衿对自己身材把控的一向细致入微。该补的一点不少,多的一点不吃。
☆、乞巧
她必须要保证,容珩修长的手指触在她的细腰上时,感受到的是诱惑。
因为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别说三妻四妾,养个十七八个也不足为奇。
可她更有野心,她要的是,他的夜晚都只属于她一个人。
虽说欲望与情爱没有直接的联系。但是只有先勾起了他的欲望,才能进一步发展情爱。
随着时间的过去,她对容珩越来越了解。
容珩没有刻意掩饰什么,所以她很快的就了解了他的喜好。
三妻四妾有什么好呢?她也可以一人分饰两角。
人前,她可以是独当一面,帮他完成外交辞令的优雅少妇。
人后,她可以是偎在他怀里,千娇百媚的撒娇的小女人。
他喜欢她这样。
慕衿也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最最起码,以后等他们的孩子出世,她可以给他们的孩子争取到了更多和父亲亲近的机会。
大概这样真的奏效。总之,他来栖凤台过夜的次数越来越多。
慕衿妊娠的日子转瞬即至。
从午时等到未时,一盆盆血水接连不断地往外送。
慕衿在被中冷汗淋漓,仿佛有尖刀在腹部绞着。
她感觉有到着什么正在自己体中慢慢流失,分娩时痛不欲生的感觉让她声嘶力竭。
胎位不正,她差点丢了命。
慕衿想,这辈子她都不要再受这样的罪了。
不知过了多久,婴儿一声宛如歌声般的啼哭,终于让她拨云见日。
乳母将孩子抱来给她看了一眼。是个男孩,她自然高兴。
可是她现在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提说话。
她奄奄一息的伏在床上,容色苍白,虚弱的像一只折翅的幼鸟。
容珩进来看见的就是此情此景。
她是个不太愿意认输的人,还想强撑着起身,可是全身上下已经虚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他眉目间没有多少欢喜的神色,坐在床前弯腰抱她,轻轻在她耳边吻了一下,很心疼道:“以后,我们不生了。”
她疼得很厉害。
但也是在这种时候才明白,以为经历过的疼痛此生难忘,而治愈这种疼痛记忆的是孩子父亲的温柔。
他很少这样。温柔不止这一次,但是这样情真意切的温柔是初次。
她难免有些心猿意马了。
可是……义兄对她早有防范,早年便就在她身子里种下蛊毒。
每月,她都要服用义兄亲自制作的药来解毒。
义兄要她将孩子作为筹码,她不肯。
义兄就断了她的解药,以此胁迫她,也让她好好想清楚。
这药药性迅猛,眼下才过去三两月,毒性便已经发作。
慕衿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视力在逐渐恶化。
她看不清远处的东西,眼前总是像蒙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终年不散。
她知道这解药只有江锦知道,就算她去寻医问药也是徒劳无功。所以,她也就将病情隐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