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卫青阳便是江陵人氏。”
“看来所言不虚。你愿尽心竭力效忠,继承你哥哥的遗愿,他若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纵横一向惜才,自然也不会薄待你。”
容珩这话虽是说给卫昭听的,可句句都听进了慕衿心里。
卫青阳的事已经搁浅许久。慕衿心里的疑团一直未能被拨开。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段日子,因宋家的事更为紧迫,她也未对此事十分上心。
今日见了这卫昭一面,才提醒了她。
卫青阳意外身亡这么久,他的弟弟为何又无端出现?
如今看来,还是要她亲自前往江陵调查一趟,最为稳妥。
江陵毕竟是卫青阳的故乡,或许能因此了解其中的真相。
现在回首一看,慕衿才惊觉,卫青阳虽在长夙效忠多年,可对他的信息却知之甚少。唯一能探究的一点案底,只有故乡江陵。
不过虑及她如今有孕在身,一介女流孤身在外或会生事,慕衿便寻了一套男装换上。
如果只看脸的话,倒像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她已经有些显怀,穿上衣裳后,腹部显得有些不协调。但是此事不宜耽搁太久,慕衿斟酌一番,还是决定前往。
慕衿打点好行装后,便大大方方的离开。出门前,也很自然而然的被总管言慎发现。
其他人拦不住,言慎亲自阻拦:
“少夫人,您这样走了,属下无法向少阁主交代。”
“怎么就没法交代”
慕衿斜他一眼。
“少阁主说过……”言慎为难道。
慕衿打断他:
“少阁主说过让你拦着我?”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慕衿怕误了时辰,不能在暮色之前赶到江陵,只想速度解决。
于是不等言慎说话,她就率先奚落他道:
“你看少阁主身边有那么多好看的姑娘,天天围着他 。你忠心耿耿的跟了他这么久,他竟然一个都不介绍给你,实在是惨无人道啊。就连我们膳房里烧火的小兄弟,都娶小媳妇了。他这么残忍的对你,你还帮他管什么。”
言慎被慕衿这一席话怼的瞠目结舌。
慕衿自顾自的将行装收好,行色匆匆的补了一句:
“实在不行你就推到我身上来,就说我自己跑了,回头我会和他解释。”
说完后,便扬长而去。
容珩届时正在和纵横中的高层议事,忽然言慎急急忙忙的闯进来,气喘吁吁道:
“少阁主,您夫人跑了。”
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容珩手一顿。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告知夫人跑了,实在算不得什么光彩事。
在场者面面相觑,尴尬不敢妄言。
容珩倒是聪敏反应极快,很快便假装无动于衷道:
“慌什么。子衿日前和我说过,我答应了她的。”
言慎一时觉得这夫妻俩有些莫名其妙,只得讪讪道:“是。”
他刚想退下,容珩忽然补充道:
“你密令几个人跟上她,若非必要之时不得打扰。”
“是。”
其实江陵离分宜算不得远。慕衿也只是随身带了些细软应急。
她一身男装轻简,没费多少工夫,就赶到了江陵。
慕衿寻了个客栈,歇息了一夜。
次日清早她便启程,一路向许多人打听,那些人却都说不知道什么卫家。
一两日后,才遇到了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说城南郊外数年前是有个卫姓人家。
慕衿决定亲自往城南去一趟。
寻了许久,才在城南的一隅看见一个败落的府邸,因为长年的风吹日晒,府邸挂牌上卫府的字迹都变的斑驳不清。
慕衿推门而入,‘吱呀’一声带了了许多尘灰,微微有些呛。
她缓缓的挪步进去,房中空荡荡的处处覆着灰土。
忽然,慕衿隐隐听见远处似有不绝如缕的泣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慕衿心下存疑,最终大着胆子循着哭声走了过去。到了后院角落,原是有一个女子守着个躺在破席上的老妪,正在呜咽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