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听侍女回了话,少阳无知,言语冲撞了少夫人。韶书代他赔罪。”甄墨歉意道,话是对慕衿说的,眼神却望着容珩。
慕衿微笑道:“小孩子罢了,韶书姑娘不必愧疚。”
甄墨微微点头,定定的看着容珩,良久,低落道:“珩哥哥,你瘦了好些。”
容珩抬手松了松衣领:“有些事比较棘手,过段日子就好了。”
甄墨稍稍宽慰了些,令侍女将所携的茶放到容珩面前,笑靥如花:“珩哥哥,这是你最喜欢的龙井。茶已经煨了第二道了,这水是前年冬天的雪水,我放在青花瓷坛里的,埋在梅花树底下三年,今早才取出来。又添了些别的滋润,对养身子最好不过了。
这一席话听得慕衿心下都惊了。
成亲那一日她见着甄墨,便猜着了七八分。没想到人家姑娘用心至此。
慕衿忽然有些期待,想看看容珩怎样说。
她悄悄注目于他。只见容珩微微一笑:“你身子弱,这样的珍品该留给自己。”
甄墨也不再推让,垂首娇羞一笑。
片刻后,甄墨才意识到慕衿在这里,不觉失仪。
她掩了尴尬神色,对慕衿微微一笑。
慕衿也不好太过冷落,瞧见了甄墨发间惹眼的步摇,随口道:“韶书的步摇别致的很。”
她本是无心之语,想着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应付几句话便回内室休憩。
不想这敷衍的一句话却惹得甄墨欢喜起来,她眉眼弯弯道:“是珩哥哥眼光好,他送给我的。”
甄墨一口一个'珩哥哥'叫的比慕衿还要亲昵。就连慕衿在场,她也不避讳。
想来甄墨是看出了她这个少夫人并不受宠。
容珩这样冷淡的人,竟然肯让她这样亲昵。不过话说回来,甄墨打小就是和容珩一起长大的,算是青梅竹马。
慕衿忽然想,他没个一妻半妾的,却总不肯来她的'栖凤台'。
难道是因为有这位甄姑娘把这书房变成温柔乡了?
容珩静静坐在那里的时候,颇有谦谦君子之风,不像个蛮横的武夫,甚至还有几分书卷气。
或许他这样温文尔雅的人,就喜欢像甄墨这样知书达礼的温婉女子。
慕衿心下胡乱猜测,也没个定论。
没过几日,慕衿遂愿在筵席上见到了义兄。
一别数日,义兄已有了支离之态。想来这段日子,因着卫青阳的事,他也是寝食难安。
然而慕衿想问个究竟的时候,义兄自己却也不甚清楚。
卫青阳是执行任务时遭人暗杀,似乎是因为有细作泄了密。
可是当时一道执行任务的人众多,其中不少人都是江锦的心腹,轻举妄动不得。
暗杀卫青阳的人想来是筹谋了良久,竟一丝一毫的线索也没留下。
江锦虽十分怀疑是青云庄的人做的,但终究拿不出个证据,更不可能上门去向宋靖讨要说法。
暂时忍气吞声倒没什么要紧,可若是长久查不出来,只怕长夙会继续损兵折将。
无论如何,总要想个法子的。
筵席上,慕衿来来回回喝了不少酒。
散席之后,慕衿脸都红了,压倒桃花,一看便知道喝了不少的酒。
这一回她明目张胆的缠着容珩,邀他送自己回去。
或许是容珩怕她酒后失蹄,这一回邀请还真是畅快无阻。
慕衿打定主意,今夜只要他进了'栖凤台',就不打算让他回去。
原本言慎还在后跟着,可是慕衿喝的七荤八素,走路都歪歪倒倒的。
她一不小心,就往言慎身上栽了过去。还好容珩反应灵敏,扶了她一把,这才避免两人有什么碰触。
容珩递了个眼色给言慎,言慎很知趣的退下。
容珩将慕衿送入内帷。
慕衿伏在床上,似乎很是难受。
容珩吩咐侍女朝歌:“照顾好她。”
他刚转过身。原本有气无力伏在床上的慕衿,突然起来拉住了他,作出蛮不讲理的样子:“为什么要别人照顾呀?今晚我喝这么多酒,还不是因为陪着你被那些人灌?现在我这么难受,你还要走呀?”
他微眯着眼,用警告的语气道:“在床上待好,别动。”
慕衿依言,在床上乖乖待着不动。
可是一看到容珩有要走的迹象,她又不安分了。
她借着酒劲,口无遮拦:“走也可以。你书房那边的小侍卫长得挺俊俏的,不然你让他来照顾我,我就不缠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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